; 可是这要她如何说起呢?
慕容家虽然也不怎么乐意这事,可是好歹他们不用承受建武帝那边的压力了,不然倒要让人误解他们慕容家不会教女儿了。
“好在只是个婢女,又是你身边人,便是做个通房丫头也可以的。将来生下儿女也是算在你名分上么?妹妹也不要为此跟王爷闹僵,只要有王爷的宠爱,再有了子嗣,便也不用担心其他了。”
慕容薇仍旧只是笑而不语,送了云霞离开,表情莫测,让谁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香桃越瞅越是有点害怕,私下里跟月姑说起:“这可怎么好,我瞧王妃的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月姑蹙眉,想到慕容薇安排她儿子水生私下里来相看诸婢,水生看上了绿儿,原是因为绿儿以前就和他相识了,水生从前就喜欢绿儿,月姑既知更是高兴,报给慕容薇听。
慕容薇便是道:“如此我便问问绿儿的意思,如果她愿意,我自然不会亏待。”
如今月姑听香桃这么说,总觉得慕容薇像是在安排什么事情一般,从这两天就看到王妃在安排王府诸事,仍然井井有条,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想法。
“王妃她怎么像在安排事情然后打算离开……”
香桃嘀咕着:“不会是这样吧?”
月姑心中担心,到了晚上,便跟慕容薇说起。
慕容薇手上有伤,抹了药之后倒是一两天功夫就结痂了,只是痒痒的,那种疼中的痒有种化茧成蝶之前最后冲破藩篱的窒闷。
“月姑想多了。”慕容薇淡淡道:“水生也不小了,绿儿也该许配人了。”
自此事发生,慕容薇就对郑嬷嬷等人存了意见。
让她悚然的是,郑嬷嬷等人如此隐瞒着她,竟使得她慕容薇成了聋子瞎子。
这件事让慕容薇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不安全感。
虽然这件事是因为萧明睿要求,郑嬷嬷不得不如此,而且她自信郑嬷嬷不会敢背叛她什么,但是把权力交给一人显然是十分不智的事情。
郑嬷嬷虽然处事能干,但就是太能干了,反而有时候自作主张,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她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被人蒙蔽?
因此,她打算让绿儿和水生成亲,以后表面一套班子,暗地一套班子,打探消息情报的人,也要自己另觅暗线,不能把消息都交给郑嬷嬷。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慕容薇在其他人眼中越发看不透了。
而郑嬷嬷几个也是更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慕容薇也不打算让她们知道,绿儿她可以信任,月姑和水生她也能信任,此事,也是要慢慢进行了。
慕容薇只是想着将来的事情如何安排,但是这些事情,还要看萧明睿的态度是怎样。
若是让她伤心失望,一切便修谈!
即便不让她失望,她也不能就算了。
如此欺人,是当她慕容薇好欺负的么?
“王妃且看开些子……”
月姑话音未落,外面小太监张得冒着大雨赶回了京城。
“王爷送了信回来。”绿儿在廊下接了信,脸色很是复杂,但又希望这信里能说些王妃喜欢听的话,这样也好教王妃不那么伤心。
“张得冒雨回来的?”慕容薇挑眉道,看着那封用油纸包裹着一直未湿的信,点了点头:“让他下去沐浴更衣,再喝些姜汤,一会来见我。”
说罢,也不去拆信,只是望着信封上清俊的字体,半晌出神。
月姑在边上欲言又止。
外面雨声哗哗,从滴水檐不断坠落,沿着院中的水道流进地下暗道,屋中唯有淡淡的花香,安静之极。
慕容薇沉默许久,才拆开那信。
看完信,她拿起信纸在蜡烛上点着了。
月姑愕然。
慕容薇的神情在灯光下明灭不定。
绿儿忙拿了个盆儿来,看慕容薇把纸扔进去,烧成灰烬。
慕容薇闭目养神。
张得洗浴之后喝了姜汤,就紧赶紧地来回话了。
“奴婢给王妃请安了,王爷说让奴婢给您带话。”
“说什么?”
“王爷说因为事务繁忙,暂不得归京,但请王妃主持王府中事,等王爷回来再议。”
慕容薇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就这些了?”
张得战战兢兢:“王爷还说,万请王妃保重身体,诸事都等王爷回来再说。”
“哼。”
慕容薇眼中波光流转,想了想道:“行了,你下去吧。”
月姑看向慕容薇。
“我困倦了。”
慕容薇也不说什么别的,便自顾自上塌安睡。
丫鬟们面面相觑,王爷到底给王妃写了什么啊?
现在的一切让她们很是担忧惊慌不安,也生怕发生什么让她们无法掌控的事情。
屋中灯火暗了下去。
慕容薇躺在床/上,却是没有睡着,瞪着杏眼望着帷幔上盘龙凤的织锦花样,并蒂莲,如意等花样。
萧明睿信上也没有解释爱春的事情,只是安抚她,说是让她相信他的感情,他仍然对她忠贞不渝,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听到这话,慕容薇就有种想笑的冲动。
忠贞不渝,这还叫忠贞不渝吗?
她表面上看着无事了,实际上心中还是堆着一团火。
只是被自己压抑着,若不是为了等他的解释,她何必还留在这里?
慕容薇心中愤懑,起身站在窗口听雨,喃喃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她自言自语起来:“梦里不知身是客,起身我也是一个过客呢。这里,终究是不属于我的世界么?”
雨落无声,没有人能给她解答。
慕容薇想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便真是有些似梦非梦之感。
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一个过客还是一个参与发生一切的人呢?
这世界上,究竟她的命运会怎样?
慕容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个谢茗烟,那个被萧明睿关起来的女人。
她现在如何了?
她想起谢茗烟说,你以后不得好死,现在慕容薇竟是有些茫然。
这一夜,终究无法安眠。
王府清冷而又热闹。
萧明宸来过,又走了。
走的时候叹息了几声,心道:看来嫂子的样子总觉得不对劲呢,难道嫂子是要跟二哥断交不成?
又想此事荒谬。
但是他是知道的,当初二嫂都能不答应二哥的求婚,这个女子很是奇特,他真的不能知晓到底未来会是如何。
齐王府清客聚集,齐王摇着折扇,轻裘缓带,看起来翩翩然,风度绝佳,此刻也是淡淡地说:“呵,也是要恭喜二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子嗣了。”
清客议论道:“如此,谣言不攻自破。”
齐王笑道:“二弟家的家事总是热闹得很。呵呵,倒是这回不知道二弟回来,如何面对那位弟妹呢?听闻二弟妹专宠善妒,如今岂不是要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