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珈叶的坐立难安比起来,她这个做妹妹的也少不到哪里去,只是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罢,温若娴咽下难受,哽咽着对简君易说,“易,去劝劝大嫂,她这样还没见到我哥自己就先倒下了。”
简君易颌首,紧了紧温若娴的手,随即静静起身走到唐珈叶面前,看了眼急救室的门,“大嫂,不要担心,医生们会尽全力,你这样干耗着也于事无补,不如坐下来保持休力,等他出来你才有精力去照顾。”
他说得很对,不能大叔出来后她反而倒下了,唐珈叶犹豫着点点头,低头跟在简君易身后走过去,在温若娴留好的椅子上坐下。
闭上眼睛垂下头,颤抖的双手放在胸前,不断地祈祷,向上帝,菩萨,甚至向各个信仰的神乞求,求他们救救大叔。
倘若大叔能从急救室里平平安安出来,她愿意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去换,如果觉得不够,甚至可以把她所有的寿命全拿去。
只求能延续大叔的命,他太苦了,真的太苦了,是她不对,是她自私,只管自己,把当年两个人的失败婚姻全部怪罪在他一个人的头上,是她把他气得病倒,是她残忍,只顾自己跳出那段婚姻,完全没有留意到他当时身体的异常与不适。
这时候的时间慢到仿佛是静止的,唐珈叶整个人快要被折磨得疯掉,好象除了干急,除了哭,除了祈祷之外便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假如不是听了温若娴说大叔多年前就有流鼻血的老毛病,她也不会这么慌,隐隐的有个预感在提醒她大叔的身体不象平常看到的那样健康。
那么,大叔为什么要瞒着?
为什么不告诉她?
如果她知道,肯定会一早让他去医治,不会拖到现在。
她怕,真的好怕好怕,她不敢想象没有大叔的日子,不敢想象她以后的人生缺了他会是什么样?
或许……
或许他会就此离开?唐珈叶陡然意识到这一点,急忙把心里这个不应该有的念头挥掉,可越是不想去想,这个念头越是缠着她。
胸口的地方好疼,好疼好疼,她蜷成一团,眼睛里有饱含的热泪,一滴滴地滑落,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由之前的急促到现在的微弱,面前不断有医护人员走来走去,外面的阳光仿佛照不进这阴森的充满了消毒水的走廊,四周的空气冷得象冰,她感觉到冷,铺天盖地透进骨子里的冷。
她在打抖,在发寒,在哆嗦,她突然在想这可能是梦,对,是梦。大叔长年练拳击,大冬天穿得那么少居然一点不感冒,他的身体那么强壮,所以不可能会突然进急救室,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唐珈叶,你醒醒,你一定是在做梦,你赶紧醒醒,醒来就是大叔温暖的怀抱,他会啄着你的小嘴,宠溺地低笑着说,“小乖,你又做噩梦了。”
是的,噩梦,这是噩梦,唐珈叶你赶紧醒来,赶紧醒来。
啜泣着用力去掐自己的大腿,悲凉地发觉好痛,这种痛在提醒她不是在做梦。
她醒着,大叔在手术台上,这是事实,真的是事实。
就在唐珈叶伤心欲绝的时候,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的温母陡然睁开,转头看到哭泣的唐珈叶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地瞪起眼,“唐珈叶,你能不能安静点?你这样弄得人心慌慌的知不知道?我儿子没事的人都被你哭出事来,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母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温若娴与简君易对视一眼,实在无语,可又不想看到唐珈叶被温母这样无故指责,温若娴低声劝着,“妈,别说了,算我求你了成吗?我哥在里面一直不出来,大嫂她过于担心而已,又不是有意要把大家的心情弄得不好。”
温家掌上明珠的话对温母来说起到一定的效果,温母冷哼着别开脸,暂时不把矛头对准了唐珈叶。
此时,唐珈叶已经完全不在意温母的责骂,只要大叔能平安,要她怎么样都行,哪怕以后要她天天听婆婆的骂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与即将要与大叔生死离别比起来,她宁愿时常看婆婆的脸色,就算……看一辈子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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