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张春明还以为他可能是这天运赌坊的幕后老板庞龙,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如果他真是天运赌坊的老板,第一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地现身,第二更是不可能就这么答应跟着自己离开的。
他看向镰刀,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安排,镰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没有人要来跟小爷赌一把的?你们赌坊?”张春明挑衅地看着跟着铁山身后进来那几人。
“陶先生赌技了得,鄙坊自是佩服有加。如果今天陶先生还未尽兴得话,那边的包房之中还有些大赌局,参赌的都是一方豪侠巨商,陶先生若是有兴趣的话,鄙人这便领陶先生前去。”
一人上前躬身说道,没有自报家门却不知是何身份。
赌场服软了,跟那些天南海北的人赌,却又不是张春明等人的真正目的。张春明略一思索,答道:“那就不去了,跟那些俗人赌实在是无趣。要我说,你们这赌坊也是无趣,无趣啊无趣。”
他站起身往外走,小朱镰刀连同两个老头连忙跟上。
“真的很无趣啊!”张春明走过赌场几人身旁,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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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运赌坊深处,一处庭院之中。
一个蒙着眼睛的老人在抚琴,琴音清脆叮咚,高低起伏,音律回旋之间透露着令人寻味地世态变迁,人事沧桑。
老人身旁的石桌上摆着一张棋盘,一个锦袍中年人执子沉思,不时落下一子,又要思考半天。仔细一看,这中年人竟然一个人在下着两面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青袍小厮弓着身子匆匆自庭院的外门跑进来,还未走到中年人身边,中年便伸手示意他停步。小厮只得停在原地,进步为难。
良久,蒙眼老人的一曲终了。老人也按住琴弦不再继续,中年人这才挥手示意那小厮过来。
“说吧,何事?”
小厮恭恭敬敬地分别给二人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禀告老爷,那个姓秦的老头子被人赢走了。”
“什么?”中年人一怔。“是那个秦朝?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小厮这才把发生在天运赌坊二楼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讲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同时也暗暗心惊,这等奇怪的事情真是世间少有。
中年人听完,习惯性地抓起一颗棋子,在思量着什么。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中年人小厮说道。
小厮告退,只留下二人。
“这个陶木,有点意思。”片刻之后,中年人说道。“先生你以为呢?”
“都挺有意思。”蒙眼老人笑道。
中年人却是面色一转,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一个腰佩长剑的青年人从屋檐下走出来,静静站到中年人身旁,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你,去杀了姓秦的。”
“明白。”剑客悄无声息地退去。
蒙面老人手下一划,古琴发出金铁之音。
“小庞,杀意过甚,不益修身。”
中年人没有答话,深沉如水的目光流转,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