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为天地注定的人物,看来,此道你是听清了。”老者很欣慰,看着灯笼飘远,摇头道:“你再听我讲长生道。”
“不不,不是讲给你听的,只是我想讲。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鹰击长空不能越过天空,看见天空之外的世界,鱼儿再快不能快过飞鸟急速,世上有人,有人天赋异禀,也许可将这法门推演至极境,叫长生有望。我再不讲,这法门就要失传了。”老者慈祥的面孔有些狰狞,在他心海,莲花摇动,有无形力量涌出。
虚无内,有剧烈轰鸣,黑色掩盖下,有什么东西大可比天,正摇动利爪,要将老者消灭掉。
老者轻蔑的看看虚空,无视生死,张口将他所理解的长生法说来。
“混沌未分有神魔,世界无限大,无限小,至无限大坍塌,无限无限小。彼时候无时间、无生命、一切无。岁月正在孕养,生命正要出现,我之法,斩去岁月,趟过时间,以大手段自长河捞取自身。”
这回世界没有劫难,但气氛很恐怖,池晓刀发自灵魂的震颤,有某种东西在蚕食老者的生命,也在蚕食自己所附身者的生命。
老者用大手段,莲花发出迷蒙气息将此地笼罩,那种蚕食之力顿然止住,但发自灵魂的畏惧越发大了,几乎可以自己将自己吓死。
“以肉身为船,渡灵魂上岸。此法取自芸芸众生,只是,他们无法捞出自己的时间罢了。”
老者开始讲述,池晓刀每一个字都听得明白,但是,他没法回忆。这感觉很别扭,他将所有都记下,像是一件遗忘的事情,只能在特定情况下触发,然后回忆起来。
以肉身为船,渡灵魂为岸。池晓刀随老者说话,渐渐痴了。
芸芸众生,有灵魂和肉身,肉身便是船,时间就是水。灵魂坐在船上,在时间的长河里游荡,搜寻唯一的彼岸。若是没有肉身,仅灵魂便会被时间磨灭,自然身死。
老者说的神法,将船体加固,强壮灵魂,足以强大的灵魂才能踏入长河,从无尽长河里搜寻自己的时间,然后,将时间捞起,放入船中,让自己得到长生。
修行此法的前提就是,肉身无属性。
有了属性,就像是小船装满东西,哪怕搜寻到属于自己的时间,捞起来,也放不上船中,只能眼睁睁看时间流走,最后自己老去,身死道消。
此属,谓之,无。
池晓刀听的心惊,世间之事,自有定数和巧合,这法门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样,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阴谋?或者,竹简里的每个人都有生命。
有遥远西方传来的说法,一花一世界,一朵花里,存在一个宇宙,宇宙里有活生生的生命。那么,竹简比花大多了,存在一个世界并非虚妄。
他眼色复杂的看着老者,老者精疲力竭,他的血液被莲花抽走,化为一股股无形力量保护。他越发的虚弱,直到最后,他血流干,然后莲花开始抽取他的生命,他像是从未修行过的凡人,但他苍老的躯体里,生命力强的不可思议,如大江大河,几若无尽。
可惜的是,安静的世界里,未知力量更为强大,将老者的身子一点点蚕食,老者先是双脚消失,凭空的消失,然后是大腿,从断口处,可以看见他腿里的组织。
经脉断面,血管断面一览无遗,那些断面没有流血,而是散发熠熠生辉的金色。最后,那种力量斩掉他的身子,唯余下他脖子以上地方。
莲花没有落脚地点,飘在空中,优美之极。
“两种法,你只听懂人法,可惜了。”老者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消失,而是面带遗憾,“我本想让你将长生法传下去,千年百代,总有智绝之士推演,将此法完善,如今看来,此法太逆,终不为世上所存。”
“海!”
老者叫出让池晓刀心惊胆战的名字,“我现在,附身于海?”。
“你去吧!”老者消失了“你我,仅一灯之缘。”
放眼看去,黑暗无穷尽,那盏白色灯笼已经被黑色吞没,不知去向。所谓一灯之缘,便是指这一盏灯笼罢?
黑暗消失了,池晓刀如在炼狱,身子散发的温度足以烧毁木板。他坐在地上,汗水如小河,眨眼就将他身子里的水分抽干。
“池海,池将军,你怎么了?”花青色焦急的询问。
高强度的脱水,让池晓刀醒来后第一个就是:“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