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群尸疯涌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凯感到体内的魔能再次涌动了一番。

    与此同时，他感到这座监狱中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产生了共鸣，那些东西就在地板下面。

    古怪的感觉。

    这个肉身的最后一点记忆，让凯明白那是为什么了——

    监狱四层与五层之间的通道被封死后的数年间，下面漆黑世界中的囚犯活动，四层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比如，他们对四层囚犯的咒骂和乞求交替往复，不厌其烦。

    比如漆黑中的群体斗殴声。

    比如一群男囚欺负一个女囚的大片淫`笑声，孤单的抽泣声。

    偶尔还会听到婴儿的突兀啼哭。

    有一两次，凯还听到了女人与男人争夺什么的声音，夹杂着婴儿的尖叫，最后，只剩下了女人绝望的嚎啕大哭。

    这些声音，四层阳光空间中的人们已经听到麻木了。

    但突然有一天，四层的囚犯们听到，下面的世界——集体变成了惨嚎和扑滋扑滋啃食声的海洋。

    大伙统统将耳朵贴在地板上细听。

    那啃食声不用说，当然是啃人肉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凶残生猛。即使猛兽也啃不出那种音效——就像是饱满多汁的番茄，被“扑滋扑滋！”啃吃的声响。

    仅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吃人的，绝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生物。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惨叫中止，最后一声“扑滋”变成了回味的“吧唧”，下面的世界才归于一片死寂。

    四层的囚犯们瞪圆了眼睛，彼此面面相觑，继续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再听。

    死寂中渐渐出现了一些脚步声。每一个行走的脚步，都是不规则的步子——就像是肢体僵硬和扭曲造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不规则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终，下面的世界又重回了人满为患的气氛。

    四层的囚犯们知道，那些被啃吃致死的人们又纷纷站了起来。

    确切的说，现在下面的世界不是人满为患，而是尸满为患。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活尸。

    从此之后，那些不规则的脚步便昼夜连续、日复一日地走着，寻觅着。那声音根植进了四层囚犯们的噩梦中。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监狱四层的地板之下，脚步声在渐渐减少，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蝙蝠一般的翅膀拍动声，而且是大型的蝙蝠翅膀。显然它们进化了。

    四层的囚犯贴地倾听，感觉那些翅膀声近在耳畔，只不过隔着这层厚实的钢质地板。

    对方显然也听到了钢层另一面的人声，它们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谁都猜得到，那是空虚的牙齿在咬空气，那是在威慑四层的人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今天，下面的魔物与四层之上的人类始终相安无事。

    也许它们只是想留点余粮，为今后的进化做准备。

    回忆到这里，凯明白了，自己体内的魔界能量，与地板下的那些魔化丧尸产生了共鸣。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不仅仅是共鸣，更是呼唤。

    他体内的魔能，是吸收自魔界破口的高纯度、高浓度魔能。

    而这些魔能流，扩散到地球表面后，浓度便大打折扣。那些由地球生物蜕变成的魔界傀儡，体内的魔能不仅浓度低，而且都是几经转手的旧能量。

    从凯坠入这座监狱之后，这里的丧尸便感知到了那股纯净的魔能。

    它们蠢蠢欲动，嗜血性暴涨，如同飞蛾誓死也要靠近灯光一样，要向这股纯净魔能聚拢。

    凯依然在幻想自己将成为魔界之君，殊不知，其实自己将成为全狱丧尸争食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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