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王保保归心似箭,他没心情多说一个字,尽管桥车风驰电掣,但这一天一夜中王保保依然度日如年。
当王保保在京城南门外走下桥车,一个宦官已经在等他了。
“我要见我父亲。”
那是个生面孔,王保保预想中最坏的事情正在一件件变成现实,他像是一头落进陷阱的野兽,开始展露出疯狂的攻击欲望。
“跟我来。”
宦官点点头,转身朝城门走去。
王保保愣了一下。
这比他想象中最好的可能都好,一切都变得难以琢磨起来,那就像是沉在水底的生铁突然浮起,清澈的湖水陷入了浑浊不清的泥沙翻涌。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路上没有行人,王保保觉得自己正走向另一个世界,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陌生得不真实的世界。
这一切在天牢中戛然而止。
察汗还是王保保熟悉的那个父亲。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
从察汗看到王保保,直到王保保离开,两人只是长久地沉默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在这寂静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要见陛下。”
阳光中没有一丝温度,王保保没有在宦官的脸上见到任何他预计中的表情。
“此间事了,告辞。”
宦官自顾自地离开了。
王保保看着那个背影,开始重新审视他原本以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皇帝擅长这件事情,他不喜欢让别人猜到自己的想法,因此总是把自己真正的目的隐藏起来。
九龙夺珠的乱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保保最终还是放弃了,猜测皇帝的想法注定只是白费力气。
他来到了皇城。
世界在荒诞上的边界又一次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拓宽了。
王保保十分顺利地见到了皇帝。
他把一切疑惑与猜测都抛到脑后,跪在了地上。
“我愿意代父受过,只求让他安享天年。”
皇帝狂怒着站了起来。
他就像一头来回踱步的雄狮,随时会把能看到的一切撕成碎片。就算低着头,王保保也能感受到黄金血脉的强大力量在跳动,他甚至嗅到了燃血的血腥味道。
王保保无法理解皇帝突然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皇帝会做什么,他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滚!”
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推着思绪一片空白的王保保走出了大殿。
当他用机械而缓慢的步伐穿越空旷的广场,察汗已经死去这个念头像是潮水,一次又一次地将王保保的理智洗刷一空。
然后在皇城的大门口,他见到了察汗。
因为极度的惊讶,王保保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喜悦。
“你救了我,”察汗像是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身为父亲的身份,“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你。”
王保保在脸上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然后察汗在他耳边说:“太子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