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敌人即使看到危险也往往冒险而进。其实国王何尝不也是在冒险?而只要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任何策略都会解释得通,相反,他就是史书的反面教材。
“瞧我的,多失礼。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留意时间。”
“没关系,我爱听。我觉得,陛下讲起战势的时候最自信而且魅力。”
“那是我最虚荣和浮夸吧,哈哈。现在不早了,那我们先用餐吧。”
和上一次相聚一样,国王依旧和手下的人聚餐,只是他的大将重臣都在新占领区主持政务,只有几个队长和他在此处驻扎。而这几个队长沉默寡言,三两口就把饭菜扒完告辞离开了。
侍从收拾完离开,帐幕里就剩下他俩。
“四一妹,恐怕让你感到沉闷了。现在英杰们都不在这里,我身边都是粗人。”
“不会呀,那几位都是有趣之人。”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朗读一首诗歌,作为餐后雅乐。”
“当然可以,陛下。”
国王清了清嗓子,道:
“我们全不当真,当我们十六岁。
美妙的晚上醉酒,
吵闹灯火熠熠!
我们去散步道悠游。
芬芳在美好圆月夜晚!
空气有时如此温柔,弄得我们闭上眼皮。”
荧惑星鼓掌。“很有真情实感的腔调,不过……”
国王说:“像老旧的陈腔滥调,像缝缝补补的抄袭之做。我知道自己看书少,文艺水平不高。”
“陛下对自己严厉了。其实,创作者到底应不应该多看别人的作品存在广泛争议。是否存在真正的自我,看他人作品在自我创作过程中受到影响的是内核还是形式,‘我’在从其他艺术家身上受到的的启发和影响,究竟属于‘我’,还是那个艺术家。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受影响,不管是回避或趋同,那作为创作者对他人作品保持警惕的线究竟在哪里呢?”
“哇啊,听君一言胜读十年。”
“不着急,创作需要时间积累。”
国王长吐一口气按,眼神黯淡。
“时间,嘿,时间……古人言三十知天命,而我觉得自己二十就知道自己的使命,还以为自己啥都懂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了。”
国王的样子,不知为何,让荧惑星感到难受,而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有谁是真的知‘天命’呢?”
“自由意志的存在意味着我们不可能预知未来,而我们之所以知道自由意志存在,是因为我们直接体验过它。意志是个人意识的本质部分。但真的是这样吗?会不会出现另一种情况:预知未来改变了一个人,唤醒了她的紧迫感,使她觉得自己有一种义务,必须严格遵照预言行事?”
荧惑星在心里苦笑,国王说的不就是她吗。
“陛下,你拥有一个苍老的灵魂。”
国王说:“是呀。我还没长大就老了。我记得自己真的小时候,就是我骑在父亲脖子,在御花园采果子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抓着树枝,就是掌握了全世界,我就能开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