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做成什么味道,好奇这么精致的点心是不是味道也同样别致。
就连,冯天宇也专心的看着师父的嘴,恶毒的期待一个不过如此的评价。
终于,还是一开始为施洋开门的美妇人忍不住的说道:“老蒋,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吧,你没看大家都等急了吗?”
施洋看了美妇人一眼。
严格说来,这个人……他应该喊一声姥姥。
施洋的姥姥走的很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了,施洋对自己的亲姥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模模糊糊的记得就是一个特别温柔的老人家。然后十年前,这个人就出现在了姥爷身边,那时候她年纪不过三十岁,年轻貌美的,和蒋姥爷差了将近三十岁的年纪,算是典型的忘年恋。这个岁数差距,家里的子女肯定不答应,蒋姥爷也没说把人娶进门,只是就那么一直养在外面,连这房子都没住进来过。六年前,刘阳的母亲病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蒋姥爷大病了一场,这女人就正式住进了这屋里。虽然那之后家里人还想将她撵走,可是蒋姥爷却开始护着人,他既然说人要住在这屋里,人就不会住到外面,家里的顶梁柱,说一不二,家人没办法,也就默认的了对方那尴尬的身份。
对这个继姥姥,施洋从一开始就可有可无的没把对方看在眼里,他不会刻意给对方脸色,只是选择了无视,就像是空气一样,从一开始,他的态度就没变过。
今天再看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自己也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了吧,莫名的就相信了忘年恋的存在,所以对这个继姥姥也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对方那年轻的身份,实在尴尬了些。
蒋姥爷咽下嘴里的荷花酥,视线环顾一圈,说:“不如,你们也尝尝吧。”
大家纷纷伸出了手,他们早就好奇了。
施洋虽然是他们的小辈,但是人家从小吃的米都和他们不一样,再加上有这么一个厨神的姥爷,嘴巴是有名的挑。先不说做这东西的人是谁,能被他拿来孝敬自家姥爷的点心,总不会太差。
点心不多,屋里人却很多,人手一个很快就见了底,就连冯天宇也拿了一个碎了大半的酥皮花瓣的荷花酥。
大人们先小心的吃的外皮,一口吃进嘴里,酥脆的不行,满口蓬香,口水一碰上就化了,绝对上佳的酥皮。
屋里的两个小孩,算是施洋表侄儿,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一边嫌弃分到手里的荷花酥不漂亮,一边一口吞进了嘴里。
大人们问他们好不好吃,小孩就猛点头,视线落在装点心的盒子上,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不约而同的就扑上去一个抢了两个盒子,捏着落在盒子里的酥皮吃了起来。
有这么好吃吗?
毕竟是厨神家里出来的人,权势不够,吃了总不会短了孩子,这算什么?
大人们干脆纷纷将荷花酥放进了嘴巴里。浓郁的豆沙香味瞬间在嘴巴里炸开,细滑软嫩的,要说光是红豆沙的味道还好了,也不知道里面还放了什么,有种特殊的香味,类似于干果那样的香,还有种淡淡的荷花香,种种复杂的香味在舌尖上炸开,那一波又一波好似海浪一样不同香味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味蕾,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怎么样?”蒋姥爷开口,很庆幸下手下的快,没见这些人吃一个不够,那发绿的眼睛了吗?
“好吃!”
“酥皮够酥,馅料香软美味,绝对的上品。”
“可惜只吃了一个,还有点没有吃够呢。”
“是啊。”
“洋洋,这真是彦朗做的?”有人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在他看来,这个点心需要很丰富的经验,从制作馅料到揉面开始,每一步都有严格的控制,一些细微的错误可能就是极大的差距,口感就变的完全不一样了。要说是赵老这类点心大师出手,他觉得理所当然,那可是千锤百炼的手艺,每天少说都要做上一盆面的量,所有的量度和刻度都被刻在了骨血里,信手拈来了。然而这却是一个演员做的,而且还是那种一听就很忙的影帝做出来的,他很难想象这是对方的熟练的成品,还是偶尔做出来的极品,或者是后者吧。
冯天宇在吃了点心后就显得特别的沉默,这个味道,哪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已经残破了,他必须承认这是大师级的点心。
这样的程度,即便是他都达不到,说实在话,他现在有些尴尬,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天宇,你说说吧。”蒋姥爷开口点将,他打算敲打敲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最近真是越来越难以管教,就快上房揭瓦了。
骤然被点了名,冯天宇愣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耳朵红了起来,慢慢的往脸上蔓延。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味道浓香,从面皮到馅料融合了不下十种食材,而且应该还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让馅料变得软滑,口感上佳。酥皮的制作方法应该是得了赵老的真传,但是也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动,变得更加的酥脆可口。这个点心比赵老的略胜一筹,确实青出于蓝。”
蒋姥爷点头,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品性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也不会收入门下。只是这两年一日千里,被人追捧的狠了,免不了的飘飘然,失去了自己的根本,这个大忌,“记得就好,一山还有一山高,不是什么都需要个名气才是好的,你还记得当年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参加的比赛吗?”
冯天宇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他惭愧的点头,看向了施洋:“是我肤浅了,彦先生做的点心确实是一绝,有很多值得我学习借鉴的地方。”
施洋摆了摆手,眼底有了几分笑容,冯天宇的道歉他算是接受了,心里的那些气儿也就算了。
他算是知道了,朗叔就是自己的逆鳞,谁惹上一点他就气的要命,谁要是夸一夸,那可比夸自己还要让他开心。
蒋姥爷在大年三十吃到了这么一道极品的点心,心情很好,有点没过脑子的说:“彦朗还在京城呢?要不把他叫过来,一起过年吧。”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老爷子这是怎么了?见都没见过的人,就因为对方送了一道点心就叫来家来过年?虽然说这点心确实极品了,可是老爷子不是这样的人啊?尤其的,怎么觉得他对着自家孙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讨好的味道呢?
施洋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扩大了,就像是隆冬季节难得的晴天,太阳挂在天空上,落在身上、脸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这还是施洋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简直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软。
“嗯,姥爷,我去给他打电话。”
蒋姥爷是爱财,所有忘记了那个人是他孙媳妇儿这茬的事,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施洋眼睛里有了一层薄薄的水意,还是第一次对他笑成这样。
祖孙间的距离,好像在这一瞬间就消失无踪,变得亲密无间。
想说的话再说不出来,梗在喉咙里太难受,他咬了咬牙,吞了一下去。
这样就好了,无论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外孙高兴就好。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他一个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不能仗着自己的辈分大就去做些自以为是的事,这样就好了,只要那个人的人品还过得去,他愿意为这两孩子撑起一片天空,美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