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楚江此刻独自站立于雾海中。
其实当周围泛起甜腻香暖味儿时,楚江直觉地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向前伸手去揽印青,想在出岔子前护得恋人周全。却不想手一捞,触感分外柔软。
“这位官人,怎那么急性~”
低头看,楚江才发现怀里哪是师兄的匀婷骨肉,竟是个衣衫不整、酥乳半露的狐媚女子。
忽然多了个女人还吓不到楚江,可让他更震惊的是,周围再不是翻滚不清地浓雾,却成了香风回荡、靡音缭绕的勾栏深院,本人也不知何时从半蛇半妖的模样恢复了人身。
楚江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发觉身处的房间装饰奢侈,雕梁画栋皆是春宫艳图,凌乱的桃绯锦绸挂于木施之上。面前的女子姿态妖娆,檀口微张跪坐在地上,露出一截麝香脐。
待人望来,女子还掏出绢帕掩住半边面孔故作娇羞,双/腿却悄然岔开,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见状楚江嘴角勾起抹暧/昧不明的笑容,一手掂起女子的下巴,另一手直接探向送到面前的白花花胸脯,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揉/捏了几把,又把头埋在女人的肩窝里狠狠嗅了嗅。
这番粗鲁的动作立刻在沁雪肌肤上留下几道血痕,结果女子没有痛呼,反而咯咯浪笑,干脆把身上的遮羞软纱也脱了,软弱无骨般直接往楚江怀里倒去。
而在幻境暗处,化身女童的醉梦貂不禁冷笑:“哼,如此行云流水,也不怕有诈就上手了,果然是衣冠土枭、行同狗彘……”
结果,女童还没骂完就消声了。
因为楚江忽得侧身避开,任由主动投怀送抱的香艳尤物‘噗通’一下趴在地上扑了个空。接着楚江再没看地上一/丝/不/挂的狼狈女人,反而振了振衣袖潇洒起身,拿起木施旁一手大的黄铜香炉掂了掂,口中念念有词:
“落鸟迷阵果真诡异,如此防备还是着了道,而且连手上触感也能幻化地如此逼真。”
原来,方才对女子又捏又嗅,不过是楚江在试探罢了,他担心印青被变化成了别的模样。
结果一搓那女人,楚江立刻确定眼前一切是假象。对方急不可耐地撵上来,完全不符合师兄的风格。印青忖度,若换做印青本人,自己突然如此粗鲁地动手动脚,就早就算心意相通,估计师兄也会奉上几个娇羞的耳刮子。
既然确定不是心上人,那不管女人是小蛮腰还是楚宫腰,在楚江眼里都不及一盘猪腰子来得实在,完全激不起他半分兴趣。
想到师兄在危机四伏的迷阵落单,楚江焦心如焚,直接抬腿跨过横呈于地的女体,走向房门。
结果,不死心的女子忽然爬起身,面容楚楚可怜,眼中水光潋滟,娇滴滴的拭泪哀求:“郎官莫走,你若如此干脆利落地出了这门,小女子便会被鸨母责罚。小女出生良家,是为家中病笃老父才甘愿卖身,还望郎官……”
如果印青此时在场,必然能喷出一口吃瓜群众爆笑的瓜子。
这不是夜总会出台小姐诓骗金主的标配台词么?不是老爸病了,就是老娘没了,要么兄弟尿毒症,家里高台寨。总之就是洗白莲的套路,只不过楚江碰到的是古风版套路。
冷冷瞟了眼脚腕,楚江直接甩开了女子的葇荑玉手,推门而出。
“还以为坐怀不乱之人,会行君子之道,结果竟是个毫无怜悯的铁石心肠。”看到楚江如此决绝地离开,暗处的醉梦貂恼怒不甘地咬起指甲。
女童只是不知道,楚江已经将一生一世的全部柔情倾注在一人身上,再无暇分给旁人。
“看来单单用俗世美色不能幻惑你心,那功名利禄、天伦之乐、寿元修为,本仙一个个试下来,你能一一躲过么?世人皆贪婪,所谓一心向道也不过是贪了天地灵气,妄念脱离轮回苦海尔尔!”
推门而出的楚江,发现眼前变成了酒肆。
而且,酒肆并不寻常。
凭栏而望,一楼正厅聚集的竟都是高阶修士,觥筹交错,谈笑甚欢,汹涌灵压扑面而来。
见此情景,楚江心下凛然,浑身戒备。如今身处幻境,难辨景象真假,若楼下修士真是藏在落鸟迷阵的高阶修士,猝然发难,他绝无生还余地。
“楼上这位小友,能守住真元拒绝房里的狐媚化身,可见心智之坚,如今汝是吾洞天灵肆的一员了。”
就在这时,厅中为首的白髯长者忽然向楚江举起夜光酒樽,发起邀约。
隔着好一段距离,依旧能感觉到长者身上的澎湃灵力,当年在千灵斋藏经阁有幸与元婴修士有过一面之缘,楚江几乎立刻确认老人是一个元婴修士!
“见过前辈,前辈厚爱令晚辈受宠若惊。”
元婴相邀,楚江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下楼,敛衽作揖。
结果长者却丝毫没有元婴修士喜怒无常的乖僻性子,如沐春风、面目慈祥,递给楚江一尊酒盏。
“来,既入洞天灵肆,就先因一杯肆中佳酿——天月琼浆,此酒孕于月华、萃天地精华,可省筑基修士数十年苦修。”
心中狐疑,楚江还是乖乖接下酒杯,盏内琥珀色的液体果然灵光攒动,香气扑鼻。
可惜,楚江极品天灵根,根本不在乎所谓‘数十年苦修’的灵气。可长者周围簇拥的一众修士,也笑眯眯的看来,和蔼的表情仿佛无形的催促,仿佛他不喝下此酒顷刻就会翻脸。
捏着剔透酒杯,楚江眸底暗光闪过,抬袖将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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