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萧清颜似乎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忙开口询问关键点。
“两个星期前的上午。”宋悠稍微回忆了一下便很笃定的回答,那天与今天一样都是周五,她在见完萧辅义之后连约好的赞助商那里都没去。
“那就对了。我想那天他应该是和你谈完之后去了医院,然后被我和奶奶说服了,然后才答应我说等我和阿流大婚以后才做决定。”
宋悠一说时间点,萧清颜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萧辅义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婚,却在医院被自己歪打正着地拦住了,可他也不会刻意打电话告诉宋悠此事,这就难怪她们两个人对于这件事的说法截然相反。
宋悠有些恍然,不自觉地问出心底话,“你,怪我吗?”
这些年,这些事,萧萧,你怪我吗?
是我把你带进萧家,又让你承受了本不该强加于你身上的一切。
“以前心里有些不甘,现在却是没有的。”萧清颜把桌上的茉莉花茶往宋悠面前推了下,“以前看见你总是喝这个,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并不多的解释却让宋悠倏然转过头,萧清颜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可等她再次转过来的时候,却并无任何不妥。
宋悠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人不如故,茶也是。”
氛围一时安静下来,萧清颜喝她的桂圆红枣茶,宋悠喝萧清颜准备的茉莉花茶。
“你爸爸之前说我自私并没有错,因为我只看见了莫家对我的伤害,忘了萧家为我付出的代价。如果说莫家对我犯了罪,那么我同样对萧家,对你犯了罪。”
宋悠止住萧清颜的摇头,“你先听我说,你爸爸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我足足想了十天才能接受。在我的概念里,即使全世界都离开,萧辅义也不会抛弃宋悠。
这种自信来源于你爸爸他对我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当初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只有他坚持不懈地安慰我,并且因着我不顾萧家可能绝后的风险领养了你。
可我一没尽到为人儿媳的责任,二没尽到为人妻子的本分,三没尽到为人母亲的义务。所以他要跟我恩断义绝,大约也是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恶果。
现在再来说这些或许已经没什么意义,可是清颜,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莫家二老的命来换我的泄愤,我最初,不过是不想看着毁了我一辈子的人能安稳地生活在光环围绕的地方。
而今想想,毁了我自己的人,不光是莫芳瑜,还有我自己罢。如果当初就避其锋芒,或者在过去二十年里能好好生活,现在我和你爸,我和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不管我和你爸爸最后会是什么境地,我也只想为他再做一件事——他和老爷子既然要守护赵家,莫家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么我收回之前所有的要求,只求换你爸爸他心安,也换你在赵家不用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