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性,如果不是为了积累功勋加官进爵,郭绚无论如何也不会跑到荒芜之地饱经风霜。但是,今非昔比,哥哥郭衍不在了,中枢核心层没有人了,圣主日理万机早把他忘了,就算拿到收复安州功劳升官加爵了,也未必如愿以偿达到理想高度,更不要说返回东都做京官了。
不过眼前就是个机会。杨恭道的家世太显赫,在宗室中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杨雄、杨恭仁父子都是皇室人杰,权势倾天,虽然观德王杨雄去年病逝,但杨恭仁早已是宗室少壮派的领袖,足以扛起宗室政治势力的大旗,而从中枢核心决策层的人员构成来说,也需要杨恭仁这位宗室少壮派领袖填补因杨雄、杨达兄弟病逝后留下的位置,所以杨恭仁更进一步进入核心决策层不过是时间问题。
本来丁忧守孝时间就无严格限制,特殊情况下夺情复出很正常,此次恰好杨玄感叛乱,东都岌岌可危,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请”出杨恭仁帮助坚守京师,而圣主因二次东征无功而返权威受损,亦急需在中枢核心层增加股肱之臣,巩固和加强皇权,杨恭仁正是不二人选,所以可以预见,杨恭仁再想回家守孝都不行了,夺情复出已成事实,圣主肯定顺水推舟,顺势把他拉进核心决策层,确保宗室在最高决策层中的话语权。
对郭绚来说,杨恭仁高不可攀,但眼前这个机会若能抓住,若能通过杨恭道这条“捷径”,获得杨恭仁的提携,由杨恭仁在关键时刻向圣主举荐一下,再加上他本人的人脉资源,那么他建功后不要说升官加爵了,就是回京任职也是小事一桩。
郭绚故作沉吟,抚须说道,“实不相瞒,某如今的处境与你想像的大相径庭,上有段留守的制约,下有副镇慕容正则的掣肘,难有作为。若某对段留蝦阳奉阴违,则必遭副镇胁迫,反之,若某让步于副镇,则又无法给你们以有力支持,当真是左右为难。”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语含双关地说道,“若某阿兄尚在人世,岂会让某陷入这等窘境?”
杨恭仁一听就知道郭绚被自己说动了,提条件了。他不想久镇边陲,想回京任职,如果杨恭道愿意利用自身资源,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他就豁出去了,上对段达阳奉阴违,下对副镇慕容正则强力压制,在其权限范围内给联盟以力所能及的支援,确保联盟收复安州,确保他自己能够拿到收复安州的功劳,然后凭借这个功劳升官加爵,回京任职,一走了之。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举手之劳而已。实际上依靠郭氏自己的资源,也能在郭绚立功后帮助他加官升爵回京任职,但正如郭绚所担心的,他哥哥郭衍不在了,现在郭氏以左候卫将军郭荣为尊,郭氏资源都向郭荣这一房倾斜,未必让他如愿以偿,所以郭绚要搞个“双保险”,请杨恭仁在关键时刻帮衬一下。现在杨恭仁是吏部侍郎,吏部副长官,正好主管官员的考核升迁,等到圣主返回东都后,杨恭仁极有可能升任吏部尚书,进入核心决策层,这对郭绚的帮助就更大了。再说此事根本不违法,郭绚立功了,当然要加官升爵,只不过如果高层有人帮忙,升迁速度就更快,甚至还能“近水楼台”安排一个好位置,所以对杨恭仁来说这是小事,顺水人情而已。
“郭使君的处境某能理解。”杨恭道正色说道,“但郭使君若想改变目前的窘境,首先要寻到一个契机,一旦机会来了,抓住了,郭使君不要说逆转目前窘境,就算高升回京也是大有可能。”
郭绚暗自窃喜,脸上却是一副郁闷表情,“高升回京?若某阿兄在,倒是有希望回京,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世态炎凉,可望而不可及啊。”
杨恭道微微一笑,“若使君信得过某,某倒是可以做出承诺。”
郭绚佯作惊喜,郑重其事地躬身一礼,“某当然信得过,如此就烦劳国公了。”
国公就是观国公杨恭仁,郭绚直接点明了,就是不给杨恭道欺蒙之口实,将来承诺若没有兑现,杨恭道就找不到托辞蒙混过关了。
杨恭道亦郑重其事做出承诺,然后再度转入正题,“你们还有什么条件,不凡一一说出,某能决断的就立即答复,不能决断的就代转联盟。”
郭绚笑笑,摇摇手,直言不讳,“秉承圣主旨意,倾力支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某能做到的,立即决断。”
郭绚态度颠覆,杨恭道当然喜不自胜,连忙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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