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合作,没有信任就想方设法建立信任,所以某相信慕容正则,他应该带着诚意与某合作,而某有必要首先要给他以信任。”
井疆六斤蜚犹豫了一下,说道,“刀兄,你看慕容正则的态度,是否与闻喜公有关?”
李风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之前崔家十二娘子为了说服慕容正则打开关门,第一时间给联盟以支援,无奈之下泄露了白狼的秘兵身份,之后李孟尝把此事禀报了李子雄和李风云,联盟一些高级将领也有所耳闻,其中就包括曾为秘兵的井疆六斤蜚等人,所以井疆六斤蜚才有这种怀疑。辽东慕容世家的两代家主与裴世矩都是前朝旧臣,都保持着良好关系,而自裴世矩入主中枢以来,在中土外交战略中承担重要使命的秘军就由裴世矩负责,由此不难推断,慕容正则对白狼和联盟态度的改变,肯定与白狼的秘兵身份、与裴世矩本人有着直接关系。
“那么……”井疆六斤蜚望着李风云,欲言又止,“闻喜公……西行回归之后……”
李风云知道井疆六斤蜚的意思,当即摇了摇手,“我们收复了安州,李子雄等人也向圣主表达了受抚的意向,而圣主虽然拒绝招抚,但事出有因,只要时机合适,一切顺理成章,所以事实上安州已回归中土,这是功劳,因此我们的身份即便暴露,对闻喜公也是利大于弊。当然他的政敌或许会拿这件事发起攻击,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诬陷闻喜公,然而结果不容改变,这件事的结果对中土有利,对即将到来的南北战争更有利,圣主和中枢不可能视而不见,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引发更大的政治风暴,自乱阵脚,自毁长城。”
井疆六斤蜚踌躇片刻,又说道,“如果西行顺利,年底前闻喜公或许能返回东都,听说我们成功收复安州,看到了我们存在的价值,他会不会改变态度?”
“他的态度不重要,他也不可能有态度。”李风云用力一挥手,语气冷肃,“某已试探过一次,虽然有假借他的大旗,狐假虎威之目的,但某的确有求助之意,然而他拒绝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有变,还是铁石心肠,还是当年的他,为了所谓的中土和国祚利益,宁愿牺牲一切,哪怕我们曾经为了中土和国祚的利益而出生入死、粉身碎骨,但他依旧毫不犹豫地牺牲我们,置我们于死地。今天也是一样,今天中土内忧外患,两京危机愈演愈烈,不论是为了中土和国祚利益,还是为了他个人利益,他都要置身事外,哪怕政敌抓住我们的把柄攻击他,他也不会承认安州的收复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的敌人是宇文述,宇文述不会这么想,圣主也不会这么想,闻喜公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你举旗叛乱席卷大河南北,不但帮助杨玄感举兵谋反,还与齐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的这些斑斑劣迹随着安州收复而大白于天下,你就是闻喜公最大的软肋所在,他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李风云再度摇手,“某不同意,正相反,某认为我们在塞外的战果越大,对南北战争就越有利,而南北战争离不开闻喜公的运筹帷幄,所以随着我们实力的逐渐增强,闻喜公的处境应该越来越好。”
井疆六斤蜚迟疑少许,问道,“刀兄,我们在塞外的战果越来越大,对突厥的威胁就越来越大,就能更好地牵制和削弱突厥,那么,我们是否就能推迟南北战争的爆发?”
“绝无可能。”李风云一口否决,“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事实上正相反,正如崔家从行宫获知的绝密消息所说,闻喜公途径博陵时曾有上奏,告诫中枢,务必阻止我们出塞,也就是变相否决了中枢的驱虎吞狼、借刀杀人计,为什么?因为南北对峙的局面一旦改变,一旦对中土有利,就会迫使大漠上的突厥人不得不向西突厥低头,甚至不得不以撤出西域来换取西突厥的合作。然后双方联手夹击中土,这完全符合西突厥的利益,西突厥只要威胁西疆,牢牢牵制住西北军,就能驱使大漠突厥发动南北战争,坐山观虎斗,所以南北战争不但一定会爆发,而且极有可能提前爆发。”
“如此悲观?”井疆六斤蜚惊讶了,不相信。
“拭目以待。”李风云说道,“所以你不要指望闻喜公会帮助我们,相反,在东、西两部突厥的压迫下,闻喜公甚至会再一次牺牲我们。”
井疆六斤蜚神奇凝重,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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