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风云非同凡响,统帅部全体出迎,给足了面子,又请韩世谔出任北征副帅,共掌决策,抬高其在联盟中的地位,增加其赢取功勋的机会,乘机把他这面在塞外诸虏中有一定积极而正面意义的“大旗”举起来。
韩世谔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心情很好,姿态也就主动放低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面子互相给,花花轿子大家抬,精诚合作,把仗打赢了,战绩和荣誉都有了,地位和尊重才能实至名归,否则都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李风云亲自向韩世谔解说当前军情,“突厥选锋军已抵达鬼方城西三十里外的东湖戍,并发动进攻,其后又有数千控弦加入战场。我联盟第一军、雷霆第三军及部分辱纥王部控弦坚守戍堡,其后又有联盟第五军及部分辱纥王部控弦增援而至。”
李风云手指地图上的鬼方城,在其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以其为起点,向东湖戍方向划了个圆圈,“伏击战场设于西城外三十里范围内。目前联盟第二、第四军,雷霆第一、第二、第四以及刚刚组建的第五军,辱纥王部主力控弦、莫贺弗部主力控弦、室得部一部控弦,以及刚刚组建的安州军,已全部进入预定位置,只待敌军杀至城下,则完成合围。”
韩世谔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叱吉设阿史那咄捺亲自率军攻打鬼方,那碛东南牙旗应该是主力尽出。大总管可查明对手出动了多少兵力?”
“大约三万余控弦。”李风云不动声色地说道。
韩世谔的神情顿时僵滞,眼里更是掠过一丝惊诧。这一情报大出意料,围歼需要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尤其围歼清一色马军且战术灵活的突厥控弦大军,更需要抓住千钧一发的战机,否则突厥控弦就跑了,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与密集列阵犹似铁桶般的中土步军团打正面消耗战。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种蠢事塞外北虏不会干。但旋即韩世谔两眼微眯,有所猜测,“大总管莫非要毕其功于一役?”
李风云担心韩世谔误会,摇摇手,直言不讳,“两败俱伤这种事,某不会干,阿史那咄捺更不会干。”
韩世谔心领神会,对李风云的胆略有些佩服。这就是拼为帅者的心理了,谁更狠更不怕死,谁就能在势均力敌的对抗中笑到最后,而失败者虽然损失不一定大,但心理上的阴影就严重了,在以后的较量中,一个先声夺人,一个未战先怯,高下立判。
“若想尽快分出胜负,迫使阿史那咄捺做出误判,急速突围撤离,给我们伺机杀敌赢得时机,就必须切断他的退路,让其仓惶而逃,破绽百出。”韩世谔抚须而笑,手指地图上的平地松林,“大总管可派出一支偏师,由小道穿越平地松林,神兵天降,再夺回桃水,绝敌归路。”
李风云微笑颌首,“正有此意,但之前兵力不足,捉襟见肘,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新义公挥师而至,又有木昆与阿会两部控弦鼎力相助,奇袭桃水已胜券在握。”
韩世谔也不推辞,一口应承,但提出了条件,“某要雷霆第四、第五军以及辱纥王孟坝所领控弦。”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韩世谔要熟悉的可以如臂指使的部下,也是为了确保完成任务,只不过合围正在进行中,此刻临阵换防,亦是兵家大忌。
李风云稍作思考,当即决断,“子夜前,井疆六斤蜚、若干大斧、孟坝将率军与你会合,连夜奔袭桃水。”
送走韩世谔不久,木昆部都督处和苏支就到了统帅部,接着阿会部都督阿会川也飞马而至。李风云迎于帅帐之外,十分热情。
两位奚族强者的神情都很平静,看不出来刚刚从生死劫难中逃出,这或许与他们所处的恶劣的生存环境和残酷的生存理念有关,既然是适者生存的环境,那就要接受强者为尊的事实,尤其阿会部,成王败寇,当初踩着累累白骨崛起,就应该想到有轰然倒塌的一天,只是要坚韧不拨,要知耻而后勇,从哪里倒下,再从哪里爬起来,浴火重生,终究希望不灭。
李风云带给他们劫难,也带给他们希望。对木昆部来说,希望成为中土一员,从此安居乐业,对阿会部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而希望距离他们都很近,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为此他们必须努力拼搏。
李风云讲述了战况,交待了任务,“这是一场生死决战,唯有齐心协力,一住无前,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赢得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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