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夺回长汉城,重建出伏部。”
拔里苏素连连点头,同意此议,不过他心存顾虑,“从时间上推算,突厥人的确应该出兵支援了,只是我们早已向遥辇部和松漠牙旗报警求救,但至今没有任何回音,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饶乐城距离我们的确远了一点,信使来回跑一趟需要很长时间,但乌丹距离长汉只有三百余里,快马加鞭来回跑一趟三四天足矣,就算长汉城已经失陷,转而奔赴蟒牛,也应该到了,但为何没有消息?是信使途中遭到截杀,还是乌丹那边见死不救?抑或,少郎河也是狼烟四起,遥辇部自顾不暇,自身难保?”
大贺咄罗沉吟不语,转目望向耶律铁力。
耶律铁力抓着长髯,眉头深皱,缓缓说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毕竟中土人不想腹背受敌两线作战,如此就必须在东路速战速决,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挖个陷阱,把我们诱到长汉城下,然后围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不宜冒险。”
“求人不如求己。”大贺咄罗冷笑道,“站在突厥人的立场上,即便出兵南下了,也不会贸然进攻,肯定耐心寻找战机,而最好的战机就是鹬蚌相争,只要我们和中土人打得不可开交,住中土人,纠缠不放,突厥人就有了渔翁得利的机会,就必然会展开攻击,如此既能以最小代价逼退中土人,又能借中土之手消耗我们,乘机卡住我们的咽喉,捏住我们的命脉,牢牢控制我们。所以从我们的立场来说,没有选择,只有抓住机会主动进攻,先把突厥人拖进战场,先挑起两虎之争,然后我们才有渔利之机会。”
耶律铁力毫不客气地质疑道,“现在的关键是,中土军队在哪?是在红水河等着我们,还是已经撤回托纥臣水?抑或,藏在其他什么地方虎视眈眈?如果我们连敌人的位置都不知道,又谈何攻击?”
三个人争论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致意见,在做好继续撤离准备的情况下,大贺氏、拔里氏和耶律氏三家控弦集结主力,向尾随追杀的中土军队展开反击,以试探对手虚实,如果中土军队且战且退,有诱敌深入之势,则果断停止。
同时继续派出信使赶赴遥辇部和松漠牙旗,以获得确切消息。
十一月十七,凌晨,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被亲信僚属从睡梦中叫醒。耶律铁力飞奔而来,有十万火急之军情。
两人大惊失色,以为中土军队杀来了,一跃而起,直奔帅帐。
耶律铁力神情凝重,但并不慌乱,眼里甚至还露出了兴奋之色,这让惊恐不安的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顿时松了口气,意识到军情有变,而且是有利于己方的变化,否则耶律铁力绝无可能如此镇定。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有所估猜,或许“内线”情报准确,中土军队当真已经撤离红水河,于是两人心跳骤然加快,情绪随之激动起来。
“有何军情?”拔里苏素急切问道。
“遥辇部信使来了。”耶律铁力虽然极力平静自己的心绪,但急促干涩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此刻“波澜起伏”的情绪,语音里甚至透出一丝颤栗,“初八,奚族上万控弦突然越过苍耳河,杀进少郎河,并于当夜包围了乌丹城。遥辇延碛坚守城池,其子遥辇勒图飞赴黑土原征召控弦,并向各方求救。”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暗自心惊,虽然他们想到了中土军队有攻打遥辇部、有用偏师征战少郎河以实施牵制之可能,但没有想到这个偏师竟然多达上万控弦,竟然直接把遥辇部打倒在地,打得奄奄一息。
“两线作战。”大贺咄罗忍不住惊呼出声。中土军队联合奚族控弦两线作战,意味着中土为了横扫弱洛水两岸,拿下东北,投入了巨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气势如虎,势在必得。
“中土人的目标是牙旗,是步利设,是突厥人。”拔里苏素亦是惊叹出声,“错了,我们都错了,原来我们这边才是中土人的偏师,以我们为诱饵,把突厥人诱进少郎河那个陷阱。”
三个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亦看到了战机。松漠牙旗的突厥人应该南下了,中土主力应该全部进入少郎河战场了,此刻红水河两岸即便还有中土人的偏师,数量也不会太多,长汉城即便不是空城一座,防守兵力也十分有限,而这正是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秘密转移家眷、嫡脉族人和财富的原因所在。
“立即反击!”大贺咄罗激动地说道,“集结全部控弦,直杀长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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