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番“过招”之后,秦牧嵘败下阵来。
“秦少史此言差矣,若是你二人已有逾矩,潇湘认为,苏小姐就不便再待在这‘竹桃宴’上了。”彩衣少女高昂着头,斗志满满。
随着这一波“辩论”,已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那个“不检点”的相国千金了。
“相国府真是家门不幸……”
“我看煊王殿下才可怜呢……”
“真是的,她那个庶妹反倒比她更像大家嫡女。”
苏莉淡定的听着,在有人提到苏璎时,瞄了眼末端的那个“人去座空”的位置——呵,好的很,还没回来。
“这……苏小姐……”秦牧嵘一个大男人,要论强词夺理的口舌之战,哪是齐潇湘对手,这会尴尬之下,朝那个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蓝裙少女望去。
苏莉又看了一眼按兵不动的太皇太后——这种宫廷宴会上,太皇太后竟然会纵着齐潇湘口无遮拦,着实蹊跷。
而从她频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来看,苏莉认为,对方至少是存了好好“考察”自己的心思的。
而自己与这位大佑最尊贵的老妇之间,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听说了孙子君玉晔和自己之间的“绯闻”。
既然如此,她倒是巴不得齐潇湘再把自己描的更不堪一些。
但是,自黑可以,她可不想坏了太皇太后对她的印象,毕竟,自己还想着要“攀”上她另外一个孙子呢。
“齐小姐。”一直没有做声的少女立了起来。
今日少女穿的低调,方才坐在群芳之中,倒也没觉得特别打眼,这一起身,修长窈窕的身姿显露无遗,娉婷而立,容颜又是那般绝色,霎时如明珠一般在夜色中熠熠而辉。
东暖殿的男宾们伸长脖子看了过来,立在离苏莉不远处的秦牧嵘更是看痴了去。
“众所周知,苏荔往日为人任性、品行有瑕,但自大病一场之后,早已大彻大悟,青琊寺苦修半年,更是洗心革面,人谁无过,苏荔有心痛改前非……”少女宛如娇莺婉转的声音,一字一句飘散在夜色中,清空而真挚,“这‘竹桃之宴’,乃太皇太后亲自督办,苏荔既然收到了‘桃花帖’,便证明太皇太后愿意给苏荔一个机会不是么……齐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再提往日不堪,令苏荔心中悲戚……”
女子一番陈词,情真意切,楚楚可怜,倒是令人不忍苛责。
齐潇湘气极,“苏荔……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竟敢拿太皇太后来压我。
少女眸中蓄起晶莹,黯然垂下头去,“苏荔确实做错了……也罢,各位公子,苏荔往日多有冒犯,还请各位念我有心悔改,多多包涵……”
苏荔唱念做打俱佳,这种“戏份”,没道理演砸。
莫说东暖殿的男子们心中怜惜,就说苏荔如今这秉性样貌,再多的“调戏”,他们也不嫌烦啊。
尤其是呆立原地的秦牧嵘,心中竟似隐隐有些后悔,此一时彼一时,眼前的女子,不再是那个人憎鬼厌的胖女人,而是个举世无双的美娇娘……如果刚才顺势跟苏荔扯上点“深层次”的关系,貌似,也没什么坏处。
“苏荔……你……”死女人,仗着惑人的容貌,就会装可怜。
“臣女叩谢太皇太后赐宴之恩,但若因臣女搅了今日欢宴,才是罪过……臣女思量再三,还是先行告退为宜,请太皇太后恩准。”苏莉伏在地上虔诚谢罪,心中却想着尽快逃之夭夭。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再不走,没准就脱不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