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倒也并非一定要扣下秦书淮的令牌,不过见秦书淮说完话立即走了,自然也不打算归还了。毕竟这是锦衣卫千户的令牌,北丐要是拿着它能做不少事。所以直到那名校尉被抓,那块令牌一直在他身上。被抓以后,按照事先约定,北丐要将这个黑锅甩给魔教,他便招认自己是魔教的人。至于问这块令牌的来历,他自然不肯说实话,便干脆假装不说,让朝廷的人自己猜去,要是能因此给秦书淮泼一盆脏水,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谁让他秦书淮和北丐有仇?
再说遵化巡抚王元雅,本来是有些感谢秦书淮的,因为好歹人家也特意跑来提醒过自己了。但是当搜出那块令牌后,他大明文官敢于怀疑一切的劲头就又上来了。
那秦书淮从未来过遵化,又如何知道遵化城内有奸细?
他会不会是料定自己不会听锦衣卫的话,所以特地来贼喊捉贼,假装自己忠心为国,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其实这事他只要细查,终归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当时城头有那么多兵看到秦书淮扔令牌上来,就算有一部分战死了,但总有一两个幸存的。
但是他偏不。
理由?因为厂卫蛇鼠!
若是能从厂卫中找出一个通敌的千户,那么朝中同僚便可以加大抨击厂卫的力度,打击下最近日渐嚣张的厂卫气焰。只有厂卫除去,我等文官才能撑起大明的脊梁,大明才有希望。
即便因此损失他小小的一个千户,也是值得的!
换言之,只要我等东林党人能一权独揽,彻底将厂卫排挤出去,牺牲一个秦书淮又算什么?
换来的可是大明中兴!
于是当夜,王元雅便奋笔疾书……
言归正传。
见崇祯仍不愿承认“事实”,周延儒继续地说道,“皇上,此人心思缜密,我等能截获令牌一枚,已实属不易。况且,除了物证,现在还有人证。那名校尉已经招认,秦书淮便是他们的幕后主使了。”
崇祯压着怒火说道,“这么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他啊?”
周延儒见崇祯松口,心中一喜,道,“此人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再传首九边,方能平百官之愤慨,慰阵亡将士之英灵。”
崇祯又冷笑一声,道,“这就够了么?”
周延儒脸上升起一丝变态的潮红,又道,“皇上英明,这自然是不够的。那秦书淮高居锦衣卫千户,却仍然通敌卖国,可见厂卫已糜烂至极。臣等以为,厂卫改革已刻不容缓。尤其是东厂,自参与朝政之后,朝中……”
“够了!”崇祯忍无可忍,怒喝道,“你们一个个打的什么心思,朕一清二楚!勾结魔教、通敌卖国?朕问你,他秦书淮要想派人入城放火,又何须给他锦衣卫的令牌?”
一旁的李豫升立即说道,“皇上,有了锦衣卫令牌,那些魔教反贼行动时便自如地多了啊!更何况魔教向来自大,他们以为里应外合后建奴必下遵化城,因而也没料到会被捕。哪知我巡抚王元雅用兵有方,奋力激战,终将建奴击退……”
崇祯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们当朕是三岁小孩么?王元雅六千守军,面对建奴四五万大军,城内又四处失火,粮食、火药、兵器尽皆烧毁,他还敢说是自己击退的建奴?建奴若如此不堪一击,蓟镇十余要隘、十余城寨又是如何两三日全部丢尽的?!”
“皇上……”
周延儒又想说什么,却激起了崇祯更大的怒火。
“周延儒,你想问朕那建奴是如何退去的是吧?那朕就告诉你,建奴退兵,正是因为你们口中的那个罪该万死、传首九边的秦书淮,是他冒着生命之危,苦心经营出来的‘围魏救赵’之计,把建奴给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