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得把他们绑去送给朝廷?
是人,总归是会思考的。
但是他们一思考,一犹豫,武林联军就过去了。
那几千兵马,和之前的一样,没一个敢上来阻拦。
郑府。
郑家三兄弟聊完了应对之策,吃了些夜宵,正要散去,却只见一步军将领急匆匆地跑来,大声道,“郑将军,不好了!秦书淮的武林联军不知何故,已经进了安海镇,直奔这里而来!”
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三人听毕无不大惊失色。
郑芝豹怒道,“狗日的秦书淮!他这是要釜底抽薪,咱们跟他拼了!大不了输了回东番!或者去东瀛!”
郑芝虎稍稍沉吟了下,说道,“大哥,五弟说的对,秦书淮忽然派兵前来,我们不得不防!”
郑芝龙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满负荷运转。
他实在想不通,白天秦书淮还笑呵呵地来传旨嘉奖,现在却忽然带兵过来,这脸翻得也太快了吧?
如果他真的要除掉自己,何必要假惺惺传个圣旨?要知道这么做,对朝廷的威信也是有损害的——哪有前一刻说你有功,后一刻就要你命的?这么一来天下人会怎么想?朝廷是不是言而无信?
他想不通,真心想不通。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秦书淮号称大明之妖,做事果然妖气十足。
“大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郑芝豹催道。
郑芝龙定了定心神,说道,“传令下去,让所有将士让道,不得与武林联军有所冲突。同时,所有兵马也全部朝这里集结!”
顿了顿,又道,“不是说他只带了两千联军么?我们有一万七,就算动起手来也不惧!我倒要看看,他秦书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大哥,那秦书淮武功高强,万一他杀进来呢?”郑芝虎问道。
郑芝龙道,“你们两个立即去码头登船,秦书淮无非是要我们的船,只要我们把船攥在自己手里,晾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大哥你……”
“放心,我自有办法。”
郑芝虎、郑芝豹见状,便不复多言,即刻出门而去。
一刻钟后,两千武林联军赶到郑府,将郑府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郑芝龙麾下一万多大军也几乎全部赶到,反包围了武林联军。
双方剑拔弩张,但是谁也不动手,只是就这么僵持着。
郑芝龙脸色铁青地坐在客厅,不紧不慢地品茶。
没过多久,门外小厮唱道,“安国公到!”
郑芝龙冷笑一声,这并不出他的意料。
秦书淮只身一人,笑吟吟地进了郑府。
郑芝龙见到秦书淮,强撑笑颜,拱手道,“安国公深夜到访,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秦书淮哈哈一笑,“南安伯言重了!本公本想明日来访,不过不巧有紧急公务,明日一早就得走,所以不得已只好深夜冒昧打扰,还请南安伯勿怪。”
“岂敢岂敢,国公爷请。”
“请。”
两人进了屋,寒暄了几句后,秦书淮问道,“对了,芝豹兄、芝虎兄不在么?”
郑芝龙道,“夜已深,他们已回去就寝了。”
秦书淮呵呵一笑,“刚走吧?巧了,我们在半道上碰到了。”
郑芝龙脸色大变,“这、这……”
话音刚落,只见郑芝虎、郑芝豹在花沉、李敬亭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花沉和李敬亭还挺客气,跟这两人“勾肩搭背”的,看上去像多年的老友。
只是郑芝虎、郑芝豹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秦书淮搞定了郑彩以后,就派了李敬亭悄悄潜入郑府打探消息,想听听郑芝龙现在是什么想法。没想到李敬亭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说郑芝豹、郑芝虎要跑。于是秦书淮就带着花沉和李敬亭在去往码头的道上埋伏了一波,擒了这两人之后才来的郑府——对他们来说,郑芝豹、郑芝虎带的百来个护卫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沉闷而诡异。
安静了会,郑芝龙沉声道,“不知道国公爷这是何意?郑家上下何处得罪了国公爷,还请国公爷示下。”
秦书淮笑道,“郑将军哪里的话!本公敬佩郑将军还来不及,又说什么得罪不得罪了?”
郑芝龙直言问道,“那门外那些兵是?”
花沉立即说道,“郑将军,你想多了不是?国公爷身为朝廷重臣,出门在外有支亲军保护他的安全难道不是应有之意吗?”
郑芝龙忙赔笑道,“是、是。那是自然的。”
秦书淮又道,“郑将军,你勿要多虑了。本公前来,是要跟你报喜的!”
郑芝龙眉头一皱,问道,“这……喜从何来啊?”
只见秦书淮又从袖中掏出一物,说道,“郑芝龙接旨。”
郑芝龙、郑芝虎、郑芝豹等人一听,立即跪下道,“臣等接旨。”
“南安伯郑芝龙忠勇可嘉,颇有才略,尤精水师、通洋情,擢任大明海关总署协理,赏蟒袍。接旨即刻赴任,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