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4）

    身边的东西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能确认的是我还在列车上，根据是破碎的东西都是列车上的东西，像是玻璃碎片、折断的金属之类。不过最能具象化的东西，应该是我还身处在车节上。

    光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挡，四周都暗暗的。

    我没有动身体，眨着眼睛趴在地上熟悉着周遭、确认着周遭。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说实话，我不太能接受。是不是反射弧太长的缘故呢？到现在都不太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我身处险境这个事实......这是只有当事人才会产生的质疑感。即使感觉再真实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清醒梦。身处不利的状况会心理暗示自己有利的信息用以解决现状亦或摆脱现状，这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吧？

    反应得最淋漓尽致的地方是人生必有的游戏错觉之——我能杀、我能反杀、我不会死、我能出SSR、我能出橙卡、下一张肯定是saber......诸如此类的。

    大概用了一分钟多的时间，飘忽的恍然感才压下去。现在才算真的清醒了，我用手臂撑着自己爬起来。

    一活动身体，皮肤刺痛的感觉就很强烈，我发现自己撑着地面的双手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一条条红色的线里沾染着干涸的血液。

    大概是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的吧......我扭着头看了看四周围的散落的玻璃碎屑，脑袋异常的昏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颅骨里向外排斥地想要撑开我的脑袋。

    感觉很不好......我不会摔成脑震荡......亦或者之类什么的吧？而且四肢也好重，有种一觉起来变成千斤胖子的绝望感。

    等等......汐音！汐音呢？汐音哪里去了？拜托，千万不要出事啊！

    汐音......汐音......

    我睁大了眼睛像个疯子一样转动脑袋，在车节里寻找汐音的踪迹，结果却是一滩液体吸引住我的视线，因为采光环境的关系，它暗暗的，静止在地面不会流动，很清晰的能感觉出它立在地面上的层次感，表面稍微倒映着车节内的情况。

    水的质感......

    这......这是血啊......

    噗通噗通噗通，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边炸开。那上面......倒着一个人......平静地躺着，从头发长度上来看，是个女生......

    汐音！......不、不对，太神经质了，她穿着制服......只是个陌生的女高中生。

    ......这也很不妙啊！喂喂、开玩笑的吧？不会出人命了吧？真的闹出人命这次事故也太大了吧？铁路公司要怎么负责？女高中生可是国家至宝啊！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双目眩晕让思维都跟不上了吗？我“哈——哈——”地喘着气，努力地动着手臂向前爬去。真的是很努力了，但却只能用“爬”的，四肢根本就没有力气、而且还在颤抖，仿佛在契合心脏的跳动频率一样。

    真是的！胆小鬼！要赶快去帮那个女高中生才行，为什么要害怕啊？现在在你眼前的可是一条生命！鸢尾枉！快给我动起来！嘴里说着要成为魔法少女的话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

    仅仅只有这种程度吗？......我咬着牙想要快一点接近女高中生，这具该死的身体却一点也不听话，跟蹲久了之后下肢麻痹一样，这种感觉遍布全身，难以移动。

    我只能用爬的......一点一点向前匍匐。这又不是漫画，不要让我用这种方式重现鸣人和我爱罗的战斗尾声场景啊。衣服都被玻璃碎屑划得破破烂烂了。

    噗通——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地引起了声响，一个男人粗犷的“该死”和“咳咳”的声音传过来。

    似乎是要往这边走，太好了！希望！有人来了就可以救走那个女高中生了！

    “救命啊！”

    我怀着这样的希望喊出声来，接着干哑的喉咙马上起反应、让我“咳咳”了好几声，不过没关系、继续喊的话，他就会过来了。

    在“救命、救命”的高呼声中，他扶着仄歪的柱子出现在我眼里。是个中年的胖大叔，得救了......

    “救救我们......”

    心里松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放松让整个身体都瘫软了，我无力地重新趴回地面，手脚变成沉重的累赘，大概想要动一下都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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