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身后长街上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紧跟着,一连串惨叫声响起,令张承忙不迭回身看去。
“狗贼,休伤我亥叔!”
一匹五花虬,驮着一个如铁塔般魁梧的少年飞驰而来。
那少年手持一口甲子剑,刀光闪闪,杀气腾腾。在后面列阵的羽山贼锐士上前阻拦,却被对方轮刀劈斩,如劈波斩浪般,眨眼间就杀入后军之中。张承眼睛一眯,脸上显出了惊容。
刘闯?
这厮怎么会在这里!
张承打听清楚,知道刘闯在里闾家中,所以命宫九带了十几个人过去。
在他想来,刘闯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虽然外面传言,他如何如何悍勇,但毕竟身单力薄,必死无疑。哪知道刘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张承就知道,宫九带的那些人,一定失败了!
废物!
张承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立刻转头用弓箭对准了刘闯。
哪知道,就在他准备松弦的一刹那,却见刘闯突然从马背上拎起一个人来,高举过头顶……
“狗贼,可认得此人?”
火光中,张承一眼认出,刘闯手中的青年。
“太子?”
他失声叫喊,手一颤,弓弦声响,箭矢离弦飞出,却射中了一名羽山贼锐士。
不过,张承很快就冷静下来。
今日之战,许胜不许败,如果无法夺下朐县,自己这些人可就难逃一死。相比之下,太子阙黎就显得无足轻重。要知道,当初阙宣起事,手下多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不是后来阙霸和张闿稳住局势,羽山贼早就四分五裂。阙黎,不过是阙霸和张闿为凝聚士气推出的旗帜。
张承一向不太喜欢阙黎,因为在他看来,阙黎这个人没有半点担待,纯粹的酒囊饭袋而已。
如果他不是阙宣的儿子,又有阙霸扶持,张承根本不会在意阙黎。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举事前,张闿的吩咐:“此次行事,都是那阙黎惹出来的麻烦。此人德行浅薄,根本不足以成就大事。你阙叔当初也是不得已才扶持他出来……如今咱们要投奔吕布,再要这劳什子太子作甚?所以,你这次的任务不是保护阙黎,而是无比要夺取城门。”
张承想到这里,目光顿时一冷。
从胡禄中抽出一支箭矢,他再次弯弓搭箭,对准刘闯手中的阙黎。
“今日之战,乃我羽山军生死存亡之战,岂可因一人而耽搁大事?
兄弟们,给我拦住刘闯……张超,你带人继续强攻城门,一定要尽快将城门拿下,否则危矣。”
张超是张承的堂弟,张闿的侄儿。
他自然以张承和张闿马首是瞻,听得张承吩咐,便大喝一声,拔刀率领数十名锐士冲向管亥。
“张承,你敢!”
阙黎忽然醒来,就听到张承的那番话,顿时大惊。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张承冷着脸,一箭射出,正中阙黎脖颈。
箭矢穿透了阙黎脖子,一股血箭喷在刘闯脸上。刘闯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连阙黎都敢射杀,以至于被鲜血迷了眼睛。他连忙丢掉阙黎的尸体,伸手抹去脸上浓稠的血浆。也正是这瞬间功夫,刘闯手中甲子剑一个破绽,就见一名锐士冲上来,一刀砍在了五花虬的腿上……
五花虬一声惨嘶,扑通便倒在地上。
刘闯也随之摔落马下,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三支长枪就刺在他先前摔倒的地方。刘闯手握甲子剑,猛然回身打滚,又躲过两口缳首刀的袭击,身体压住了枪杆,借力一声大吼,呼的弹身而起。
“横刀式!”
甲子剑轮圆了一招夜战八方,刘闯身形原地旋转,身外一溜刀光掠过,就听得两声惨叫,两个锐士被他当场腰斩。
张承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刘闯,突然间一咬牙,从胡禄里抽出一支鸣镝,对空射出。
刺耳的锐啸声在城门上空响起,紧跟着,城外喊杀声猛然提高,确是张闿下令,全军出击……
“顶住,给我顶住!”
黄革腿发软,站在城门楼上嘶声咆哮。
因为羽山贼的攻击,突然间变得猛烈数倍。
站在黄革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城外黑漆旷野中,突然涌出无数兵马,向朐县县城扑来。
“张校尉,这该如何是好?
刘使君的援兵在哪里?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
张南此时,已浑身浴血。
不过,他脸色依旧沉冷,丝毫没有半点恐慌。羽山贼攻势加强,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张南没有理睬黄革。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吼道:“传令下去,点起烽火狼烟,擂响战鼓……通知三将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