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麋缳一副恍然之色,看着那卓膺的背影,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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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骘,回来的很快。
黄劭回来后第第三天,他就从汝阴赶回来。
“汝阴县令已经同意我们借道……陈县令还说,会在县衙中设宴款待,请公子率人前往。”
“哦?”
刘闯闻听,觉得非常开心。
在山里面已经好几日。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汝阴县令表示愿意接纳,也就省的继续在山中躲藏。
刘闯立刻下令,兵卒开拔出山。
于是乎,一千四百人,加上近三十辆辎重车。就浩浩荡荡驶出山里,朝着汝阴县方向开拔而去。
汝阴县县令,名叫朱成,年纪大约在三十多的样子。
个头大约在178公分左右,不算太胖,面颊瘦削,透出精明强干之气。
“闻公子举部来投。不胜欣喜。
本县已派人前往许都禀报曹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请公子安心在此休息……不过,汝阴城小,恐无法容纳公子这许多部曲。我已命人在城外准备营地。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这朱成说起话来,倒是客客气气,令人心生好感。
刘闯也能够明白他的想法。
若换做是他,眼看着一千多人来到城下。恐怕也不敢贸然接纳。况且,正如朱成所言。汝阴城池格局的确不算太大。观其规模,和淮阴县城相差不会太多,最多也就是比淮阴大一两分。
贸然一下子多出一千多兵马,的确是不好安排。
“我等远道而来,多有叨扰,能得一安身之地足矣,岂敢奢求?”
“呵呵,那倒也不是。”
朱成笑道:“城里的确是安置不下这许多兵马,但是本县已命人打扫了驿馆,公子可以在城中休息。”
“这样啊!”
刘闯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子义,你和亥叔与吕先生,在城外扎营。
我带文向和元绍,领骑军入城……若有什么需要,就让人与我知晓,我会设法请朱县令帮忙。”
太史慈和管亥相视一眼,点头答应。
刘闯又吩咐几句,便命人护送车仗,随着朱成缓缓进入县城。
这朱县令非常热情,一路上滔滔不绝。
在驿馆中安顿下来之后,又邀请刘闯前往县衙里赴宴。
刘闯不好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此时,天已经不早,刘闯让徐盛和裴绍两人在驿馆中负责警卫,而后就带着黄劭,准备赴宴。
哪知道,在半路上黄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公子,我有件东西忘在车上,先回去取来。”
“很重要吗?”
“是我亡妻留下来的物品,我一直戴在身边……刚才走的匆忙,以至于落在了车上。”
黄劭早年曾娶妻成家,后来家道中落,妻子病亡。
黄劭对亡妻颇为怀念,故而把亡妻当年留下来的一枚簪子随身携带,甚至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这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刘闯心里念叨了一句,并没有阻止他,而是任由黄劭前去。
黄劭匆匆回到驿馆,便直奔马厩。
那马车还停留在马厩外面,他跳上车,钻进车内,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香囊,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贴身放好之后,复又从车子上下来。这时候,从马厩里走出来一个马夫。他个头不算太高,也就是在175公分左右,黑面长身,板肋虬髯,形容甚伟。
手里,拖着一口铡刀,一身灰色襜褕,腰系一根巴掌宽的系腰大带。
他看到黄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惊喜之色。
不过,黄劭是背对着他,故而并未留意。他取回了簪子,放下了心。便准备赶去县衙陪伴。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强压着惊喜的低沉声音:“前面那人,可是黄公美?”
公美,是黄劭的表字。
《小尔雅》中有记载:劭,美也。
不过,黄劭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他的表字,除了几个身边亲信,根本无人知道他名叫黄公美。
故而听闻这熟悉的称呼,黄劭激灵灵一个寒蝉。
他猛然回过身。顺着声音看去,就听哐当一声响,那黑面大汉手中的铡刀一下子掉在地上。
“黄公,真的是你?”
“元福?”
黄劭看清楚那黑面大汉的长相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他快走两步。来到大汉身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前些日子会寨子,只看到一些老弱妇孺在那边。他们说,你已经走了,还有人说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跑来这里,在驿馆做事?”
黑面大汉很激动,虎目中闪动泪光。
“当初我得到黄公消息。就准备返回山寨。
可是那何仪何曼兄弟却欺上门来,强行并走人马……我随竭力阻拦,可黄公不在,那些人便想着改头换面。另谋出路。无奈之下,我只好带剩下的人回到山寨,可是寨子里粮草告罄,我只好有带着大家出身寻找出路……一月前。我们在慎县城外遭遇伏击,几乎全军覆没。
不少兄弟被送来汝阴关押。我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兄弟混入城中,想要劫牢……
可是城里守卫太过严密,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我让大家散开,在城里找些活计,我则混入驿馆,在这里做马夫。对了,黄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会出现在这汝阴县城之中?”
黄劭闻听,不由得扼腕长叹。
他轻声道:“我是随公子前来。”
“就是你信里说的那个中陵侯之子?”
“正是。”
黑面大汉忍不住问道:“那人究竟如何?竟使得黄公你抛家投奔?”
黄劭微微一笑,“公子远见卓识,他之前就预料到,何仪何曼必不是曹操对手,才劝我留下。
我本想为大家某一条出路,没想到……
对了,你去召集一下人,就说不必担心。待会儿我去县衙,与公子把情况说明之后,让公子出面求情。想来这汝阴县令,会卖公子一个面子。等大家都出来了,咱们跟随公子离开。
我已经去过山寨,把寨子里的人都带出来,如今就在城外军营。”
原以为,黑面大汉会很高兴。
哪知道这黑脸大汉听完之后,却浓眉一蹙。
“你是说,今天那汝阴狗官在县衙里设宴邀请的,就是你说的中陵侯之子吗?”
“是啊。”
黑面大汉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之色。
“若是如此,我看黄公你还是别去了。”
“此话怎讲?”
“我今天留意到,城中兵马调动极为频繁。
你知不知道,县衙里面,至少埋伏了三百巡兵。其他人则全部被调往城门,做出死守的准备。
我看,那狗官不是要设宴招待,而是想要将你说的那位中陵侯之子斩杀。
黄公,咱们赶快走吧……你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走的晚了,恐怕有性命之忧。”
黄劭脸色顿时大变,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子山已经报上了公子家门,为何汝阴县令还要陷害公子?
难道说……曹操并不希望公子前往许都?似乎也不应该,按道理说,曹操还不知道公子回乡的消息,怎可能加害公子性命?
“黄公,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黄劭看着黑脸大汉,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元福,咱们往哪里走?”
“我们进山。”
“还像以前那样子打家劫舍,做一辈子山贼?
到头来,也就是和那刘辟龚都一样,最后难有好结果……元福,你可知道我为何选择跟随刘公子?因为他从不会因为你我黄巾出身而有歧视。他的叔父,就是当年纵横青州的渠帅管亥。公子本人,虽封家难自幼离家,可毕竟是皇亲国戚,中陵侯刘陶刘子奇的唯一血脉。
我投奔他,就是为了给大家谋一条出路,别一辈子到死,还要顶着一个山贼之名。
你我都好说,可是那些孩儿们呢?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了公子离开……城外那些老兄弟们刚吃了一口饱饭,满心希望过上稳定生活。这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我不能离开,便死也要与公子同行。”
黑面大汉听罢,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他轻声道:“黄公,这位刘公子,真能不嫌弃咱们出身吗?”
“当然!”
“你觉得,他能成就一番事业?”
“呵呵,我相信,这次不会选错……”
“那好,我跟你干了!”黑面大汉一咬牙,恶狠狠道:“从长社之战以后,我便跟随黄公你,既然黄公你决定要赌一回,我怎能落于人后?不过,驿馆外已经被人监视,只要有半点异动,就会惹来兵马围攻。黄公最好想个办法,能尽快通知那位刘公子……我去召集人手,把城中粮仓点了。到时候大火一起,城中必然混乱,大家乘势而且,说不定能挽回局势。”
黄劭连连点头,“元福,倒是长进不少。”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条黄色头帕,递给周仓。
“你找个可信之人,让他出城找管亥将军……把城里的情况告诉他管亥将军,他定有主意。”
“好!”
“那咱们分头行事,大家的前程就赌在今晚,我去找文向商议,而后前去县衙,陪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