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女,叫做麋缳。
方才孟彦说诸葛娘子似乎身体不适,我带两个婢女前来探望。”
车帘,啪的挑起。
诸葛亮带着诸葛均从车中走出来。
“多谢三娘子关怀。”
麋缳微微一笑,低声道:“两位小公子莫再担心。既然孟彦决意保你们,就算萧建亲来,也不会有事。不过,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先回营中再说。也好找先生为诸葛娘子诊治。”
“多谢姐姐。”
其实,麋缳的年纪应该和诸葛亮差不太多。
只是随着行进千里,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到的事情多了,也就显得成熟许多。
“二兄,那个刘公子,果真是个大恶人吗?”
有奴仆牵马过来。让诸葛亮兄弟二人上马。
这时候,周仓带着人也来了,与刘闯见礼之后,一行人重又上路。直奔峥嵘谷而去。
在行进途中,诸葛均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飞熊卫,忍不住低声询问诸葛亮。
诸葛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那位姐姐已经表明了身份,说是麋家之人。也就是传说中,被刘闯强行掳走的麋家小姐。
可怎么看。麋缳都不像是被刘闯掳走的人。
这也让诸葛亮不禁感到疑惑,对刘闯的提防,也因为麋缳的出现,而减弱许多。
这家伙,似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倒是让诸葛亮觉得,刘闯其人,颇为细心和体贴。
待来到峥嵘谷刘闯大营后,诸葛亮又吓了一跳。
这可不像是那种流寇能够拥有的军容!但见营盘依山而建,颇有规律,丝毫没有半点凌乱之像。
一座小营连着一座小营,依照八卦方位建立。
正中央是中军大帐,待过去之后,则为辎重营。
不管是前营中军还是后营,都显得非常整齐,而且军卒看上去,一个个精神抖擞,全无流寇懒散模样。甚至比之那阳都城中的官军还要精神几分……诸葛亮看罢,不由得啧啧称奇。
众人穿过大营,在后营停下。
诸葛亮跳下马,带着诸葛均快步走到马车旁,就见诸葛玲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已经下车。
“姐姐且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晚饭时再说。
两位公子也好好休息,想来这一路下来,也都累了……待晚饭的时候,妾身在派人唤两位公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麋缳就把帐篷准备妥当。
她并没有把诸葛亮姐弟三人和他们的家臣分开,而是安排在一处。
一个通铺帐篷,是让那些家臣休息。两座小帐,一个归诸葛玲使用,另一个则归诸葛亮兄弟休息。
在安排妥当之后,麋缳便离开了。
诸葛亮带着诸葛均走进诸葛玲的帐篷,刚好看到一名郎中模样的男子出来。
此人,赫然就是朐县的张神医。
张神医本名张果……哦,可不是张果老的那个张果。他在族中行九,故而大家都称呼他九公。
张九公与麋芳关系极好,而且对刘闯叔侄感官不错。
他曾师从华佗,后回到家乡行医……可是在这小小的朐县,病人无非是头疼脑热的小病,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施展拳脚。太严重的病症,张九公治不好;太简单的病症,又显不出他本事。甚至连张九公精心炼制的金创药,似乎也没什么销量,让他感觉着,实在是无趣……
麋芳返回朐县后,便邀张九公一同前来。
虽说刘闯当初杀的那个**也是张九公的族人,但张九公和**之间,却并不存在什么感情。
所以,刘闯杀了**,张九公也没什么怨言。
相反当麋芳邀请他同行的时候,张九公听闻刘闯乃中陵侯刘陶之子, 便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先生,我姐姐他……”
诸葛亮忙迎上前去。颇有些紧张的问道。
张九公笑道:“不过是得了风寒,并非什么大病。
我已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休息几天,便没有大碍,不必太过担心。我还要去看看你家那些家臣的伤势,就不奉陪了。两位公子若有事情,只管进去。不过,别太久。饶了大娘子休养。”
诸葛亮,忙不迭道谢。
送走张九公,他带着诸葛均走进小帐。
病榻上,诸葛玲蜷卧在褥子上,看上去精神已经好转许多。
“二弟。怎不带三弟去休息?”
诸葛亮和诸葛均走到榻旁,诸葛均便趴上榻椅,头枕在诸葛玲的腿上,活脱脱一个小孩子模样。
诸葛玲也没有赶他,而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二弟此来,可是问以后打算?”
诸葛亮点头道:“是啊,我正想与姐姐商议。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大兄与母亲远在江东,恐怕一时间也无法联络;叔父被害,家中也只剩下你我姐弟三人,该何去何从?”
诸葛玲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孔明问我,我也不知。”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要说起来,去荆州倒是最好的一条出路。
叔父与刘荆州有些交情。否则当初刘荆州也就不会请他出任豫章太守……而且,大姐嫁去荆州也有两载。听说她与蒯家哥哥颇为恩爱,咱们若真个投奔荆州的话,也能有个照应。
可是由此地前往荆州,路途可是非常遥远。而且方才来的路上,我听三娘子说,这一路上也不是很太平。而今家臣们死的死,伤的伤,能保护咱们的人已不多。
而咱们还带了那许多钱两,万一……
三娘子说,人心叵测,实难防范。我也担心,咱们到不得荆州。而且叔父已不在,刘荆州会收留你我吗?”
原来,诸葛亮有两个姐姐。
大姐早在两年前,就由诸葛玄做主,许配给荆州蒯氏家族中的子弟。
“这个……”
诸葛亮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
“孔明,你以为那位刘公子,如何?”
“嗯?”
诸葛玲突然道:“方才我在车上,也问过三娘子关于刘公子的事情。
原来,刘公子根本不是麋家的家奴,甚至连僮客都算不上。三娘子说,早年间刘公子随叔父逃难来到朐县,由于刘公子在逃难途中受了惊吓,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太清楚。当时,是三娘子的父亲,也就是麋老太公收留了刘公子叔侄,刘公子叔父便用为麋家做事,来偿还恩义。
要这么算来,背主家奴一说,就有些不太真实。
我听三娘子说,似乎是刘使君想要娶她为妾,而麋家大老爷也有意借此机会,攀附刘使君,便逼着三娘子嫁于那位刘备。三娘子和刘公子,是青梅竹马,所以刘公子才一怒反出朐县。”
诸葛亮闻听,不由得一愣。
“人道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
却不想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内情,原以为那位刘公子是大恶人,而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是啊!”
诸葛玲也忍不住感叹道:“说起来,刘公子过得倒也的确不易。
这徐州人大都相信刘使君之语,却无人愿意倾听刘公子诉说缘由。好端端一位皇亲国戚,堂堂中陵侯之子,竟被人诬做‘背主家奴’,实在是令人气愤。刘使君此举,未免有失磊落。”
诸葛亮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此前听说的玄德公,与而今听到的刘使君,好像有很大不同。
玄德公怎可能是一个贪恋美色,诬陷他人的人呢?他应该是礼贤下士,仁义宽宏的君子才对。
只是……
“三娘子说,刘公子准备北上青州。”
“嗯?”
“孔明以为,咱们随行前往北海如何?”
“去北海?”
诸葛亮摸着鼻子,沉吟片刻后道:“若以刘公子目前的情况而言,前往北海,倒也算是不错。
虽则有袁绍一旁虎视眈眈,不过有田楷牵制,袁绍恐怕也无法全力施为。
只是……”
“只是如何?”
诸葛玲露出好奇之色,看着诸葛亮问道。
“姐姐,我曾听叔父提及北海。
叔父曾言:黄巾为祸天下时,北海最为贼冲,祸乱甚重。后董卓以孔文举为北海相,到北海之后,收合士民,起兵讲武,持檄飞翰,引谋州郡。此人在北海,立学校,表显儒术,令北海成为文风兴盛之地。也正因此,刘公子想要在北海立足,就需得正名。不正名,不足以立足北海。就这一点而言,哪怕刘公子是中陵侯之后,但若无朝廷所任,恐怕也难立足。”
诸葛玲闻听,也不由得感到忧虑。
她希望能够先找一栖身之地,而后再设法与诸葛瑾联络,亦或者设法与远在荆州的大姐取得联系,然后设法为诸葛玄报仇雪恨,亦或者再去谋求日后打算。所以,刘闯便是成为她首选。
诸葛氏虽在徐州有些名望,但徐州如今为吕布占居,诸葛玲始终有些担心。
可如果……
诸葛亮又道:“而且,北海虽非四战之地,但北有袁绍,西有田楷,还有曹操也不会坐视北海为他人所据。所以,就算是刘公子能够得朝廷任命,北海也只能为暂栖之地,而不可久居。
还有,北海看似广袤,实则是地广人稀。
其历经黄巾之祸,人口早已呈现凋零之态,不过三万户,十余万人口,实在是难以发展壮大。他若想扩张,便只能向东谋取东莱,可实际上,即便是东莱郡,也不过二十余万,更不要说两地皆有豪强,刘公子若要动武,定会引来动荡。故而,非高士,不可以得此二郡……”
不待诸葛亮说完,忽听大帐外传来一阵掌声。
紧跟着门帘一挑,麋缳陪着刘闯走进来,那鼓掌之人,正是刘闯。
“二公子不愧见识非凡,……却不知,二公子可愿赐教,闯当何以才能够在北海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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