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而来,觐见天子更是一桩大事,需好生cāo办,才不会堕了天家颜面。
赵议郎请放心,某已呈报天子,选好了吉ri。后ri一早,刘皇叔当在毓秀台觐见天子,所以请不必担心。此次刘皇叔遇刺,乃某之疏忽。我已命人加强驿馆的守护,必保护刘皇叔安全。”
赵彦听罢,这才罢休。
随后,曹cāo又把刘备传来,详细询问一番之后,苦笑道:“玄德,恐怕这两ri要委屈你一下,刘闯觐见天子之前,请勿离开府邸半步。你要知道,目前的情况,对你颇为不利。许多矛头都指向你,认为是玄德你派出刺客,刺杀刘闯。而且就目前而言,确是你的嫌疑最大。”
刘备不禁叫屈,“曹公,我承认我与刘皇叔有恩怨,而且我对他,也的确是非常怨恨。
但刘皇叔受天子制诏来许,我又怎可能去扫了天子颜面?这件事,确与我无关,还请曹公明察。”
我当然清楚,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
可现在的问题是,情况很复杂。
我若不收拾你一下的话,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曹cāo当然不可能告诉刘备,在刘闯遇刺消息传开之后,钟繇荀彧荀攸……甚至包括郭嘉在内,都前来向他求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刘闯遇刺的事情,已经触动了颍川世族的底线。
这件事若不能处理好,很可能会造成曹cāo和颍川世族之间的矛盾。
毕竟,当初曹cāo向钟繇保证过,不会坏刘闯xing命。
更不要说,一干汉室老臣,也在背后推波助澜……曹cāo如果没有一点行动的话,根本说不清楚。
刘备和刘闯有仇,而且他手下尚有八百白眊,堪称死士。
说实话,如果不是曹cāo知道,刘备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说不定也会认为,是他指使。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是不是你刘备所为。这件事你都要为我分担一些嫌疑过去。
否则的话,所有的矛头都针对曹cāo的话,就算是曹cāo,也有些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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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章华巷。
这是一条极为幽静的巷陌,巷陌中有一座华美府邸。
司马懿步履匆匆,穿过中阁之后,来到后宅一间书房外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进来!”
从屋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司马懿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拉开门,迈步走进房间。
屋中,生着一个火盆,里面点着熊熊炭火,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一位老者侧卧在榻椅上,捧着一卷《尚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不是发出感叹。称赞不已。
“仲达,这本《尚书注疏》。你可读过?”
“可是康成公新著?”
“正是!”
老者说着话,从榻椅上坐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在案头,“前ri康成公派人送来一套十三经注疏,我甚欢喜。康成公不愧是经学大师,当世鸿儒。看罢他做出的十三经注疏,我收获颇丰。
康成公还说,而今他们正在整理编撰十三经,并收集各家注疏。
呵呵,他想我请求你曾祖所著《诗注疏》,想要编入四库典籍之中。我思来,这也是一桩好事,正准备派人把你曾祖和你祖父所著文章一并送去不其南山书院……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微微一笑,“刘皇叔召集天下名士,编撰四库全书,乃利在千秋之盛事。
如此盛事,我司马氏又岂能置身于外?孩儿以为,不仅要送去曾祖和祖父的文章,还应该将家中珍藏典籍一并送去南山书院,共襄盛举,方不负河内司马氏之名,父亲以为,如何?”
老者,名叫司马防,字建公,司隶河内温县孝敬里人氏,更是河内望族。
司马防累世官宦之家出身,其父司马儁曾为颍川太守,故而也被颍川世族视为一体。而司马防本人,更累迁洛阳令、京兆尹之职。而今方过五旬,虽汉帝自长安东出,来到了许都。
他的立场,很模糊。
一方面,司马防是汉室老臣。
另一方面,他对曹cāo更有知遇之恩。
曹cāo之所以能够做洛阳北部尉,便是得司马防举荐。故而曹cāo对司马防,也是非常的尊敬。
司马防来到许都之后,便辞了官职,在家中静养。
曹cāo拜他为骑都尉,虽是散官,却无人敢小觑。
他端起案头一杯温酒,吃了一口后,突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禀父亲,都已经解决了!”
司马防听罢,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可留下破绽?”
“父亲放心,此事孩儿亲自督办,绝无任何破绽留下。”
“如此,甚好。”
书房中,突然间安静下来。
司马防没有说话,而司马懿则垂手而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要知道,司马防膝下八子,长子司马朗,而今就在曹cāo手下效命,甚得曹cāo所重。但相比之下,司马防更重次子司马懿,一直留在身边。他家教非常严格,即便是孩子们都已经弱冠chéng rén,也要求‘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知有所闻不敢言’,可谓规矩森严。
“你以为,你表哥如何?”
“啊?”
司马懿一怔,旋即道:“表哥而今,虎落平阳。然则若得风云,必能成事……前次我在高密,曾看过表哥治下,可谓井然有序。虽则表哥有所隐瞒,但我知,他野心不小,所谋甚大。”
“呵呵呵……他若没有野心,孟德何以对他忌惮?
此前,我一直担心,他起于市井,难免会有粗鄙,眼界不宽。但听你所说,倒是有些多虑了。刘子奇之子,又岂是眼界低下之人?他这次徐州落败,非战之罪,实在是不得天时地利。”
司马防站起身来,在书房中徘徊。
而司马懿则继续垂手而立,一副小心的模样。
“想当年,中陵侯与你祖父交好,两人交情甚笃,如同手足。
哪知中陵侯在长安时,偶然间救下你姑姑……你大姑姑也不知是怎么想,竟然对中陵侯生了情感,甚至随他一同前往颍川,甘愿为妾室身份。为此,你祖父和中陵侯反目成仇,更与你大姑姑断了父女之情。可我知道,你祖父一直都挂念你大姑姑……你大姑姑也是个执拗脾气,嫁给中陵侯之后,居然没有书信往来。虽然我知道,你大姑姑是担心坏了你祖父名声,但她又怎知道,你祖父至死,都挂念着她……你大姑姑遇害时,你祖父恨不得跑去和张让拼命。他临终时曾与我说,一定要设法找到你大姑姑的骨血,莫使刘子奇血脉断绝。
我曾派人四处打听,原以为……
呵呵,没想到他居然在十年之后,突然崛起。若你祖父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的开心。”
司马懿闻听愕然,抬起头看着司马防,半晌说不出话。
他只知道,刘闯是他表哥,却不清楚这里面,还有这许多故事。
也难怪,刘陶和司马儁同辈而交,如同兄弟……司马夫人嫁给刘陶,便牵扯到了人伦大防。
怪不得没什么人知道司马氏和刘闯家的关系。
相信包括刘陶在内,也不会大肆宣扬,除了少数几人知晓之外,根本无人知道两家的联系。
司马防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猛然扭过头来,看着司马懿道:“仲达,若我要你去辅佐你表哥,你可愿意前去?”
“什么?”
司马懿愕然看着司马防。
他曾想过,司马防会帮助刘闯,却未曾想,竟然是要他前去辅佐刘闯。
一时间,司马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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