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娘怎么了?”
董俷有些茫然的看着刘闯,却让刘闯心中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阿丑,你阿娘累了,睡着了。”
“嗯嗯嗯,阿娘累了,让她好好睡。”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叫骂声。
刘闯只觉心烦意乱,猛然抬头道:“阿丑,外面有人再打搅你阿娘休息,还不让他们闭嘴。”
“可是阿娘不让我打架。”
“你阿娘说了,让你听我的,只管动手就是。”
老妇人之所以会故去,恐怕和那陶家人有莫大关系。
董俷听了,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是从墙角拎起一对铁槌。
这对铁槌,形似捣衣棒,一头粗,一头细,细的部分足有碗口一般,粗的部分活脱脱近四十公分直径。捣衣棒长越一米,沉甸甸,黑漆漆,每支至少在百斤靠上。那董俷冲出房门,大声吼道:“你们不要吵,我阿娘在休息……再吵,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一连串的惨叫声传入屋中,刘闯深吸一口气,伸手合上了老妇人的眼皮。
“夫人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阿丑,为他找一房媳妇,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他。”
说完,他伸手把老夫人抱起来,而后迈步走出房屋。
“伯言,把屋中物品收拢一下,一起带走。”
门前,横七竖八倒着三十余人,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合着那恶臭之气,直让人作呕。
地面上,水沟里,鲜血流淌。
庞德和那十个飞熊卫,都面sè苍白。
刘闯看到了十几具死尸,每一具尸体都不chéng rén样。
看死状,就知道是董俷那对铁槌所致,遍地碎肉,鲜血混合在浊白事物,流淌了一地。
在街口外,一队人拦住去路,和董俷对峙。
刘闯抱着老妇人往外走,董俷呆傻傻问道:“皇叔,你要带我阿娘去哪儿?”
“阿丑,跟着我就是。”
“哦。”
刘闯走到街口,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马,突然一声巨吼:“我乃大汉皇叔刘闯,叫陶升滚过来。”
声如巨雷,仿佛晴天霹雳。
对方那十几匹战马希聿聿惊嘶不停,而那些家丁奴仆,更面sè惨白。
“令明,却雇一辆车来。”
“喏!”
刘闯示意董俷上前,让董俷抱住老妇人,而后从他手中接过铁槌。
如果只是普通人,陶家这些家丁说不得便要一拥而上。可而今刘闯表明身份,再冲上去,那就是送死。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刘闯之名,邺城谁人不晓?
更不要说,刘闯而今与袁尚合作,真要冲上去,死也是白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飞熊卫赶一辆车过来。
刘闯示意董俷把老妇人的尸体放在马车上……而此时,这个浑浑噩噩的少年仍没有意识到,他最亲的,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离他而去。相反,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老妇人,好像老妇人真的睡着了一样。刘闯一直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自从前世他杀了那两家人之后,世上已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触动他……可是现在,刘闯内心中那根弦,却在轻轻的颤动。
“皇叔,你这是做什么!”
袁尚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位陶升陶大老爷。
“显思,咱们到一旁说话。”
刘闯没有理睬陶升,而是径自把袁尚拉到了旁边,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几句。
袁尚的脸sè,顿时变了。
袁绍可以不在乎谁是天子,可以无视朝廷,那是他多年累积下来的资本,足以让他这么去做。可袁尚不行!袁绍一死,袁尚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他开始意识到所谓师出有名的重要xing。这天下的确是乱了,每个人都野心勃勃。但不管怎样,江山仍是汉室江山,天下仍是刘姓天下。五百年统治,使得老百姓对汉室始终存有几分归属感,绝非短时间内能消除。
曹cāo,果真不想要篡夺皇位吗?
若真如此,他大可以还政天子,更不会独揽朝政。
可是曹cāo不敢!
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已有些大逆不道,若真敢篡位,势必受天下人唾骂。
所以,曹cāo选择了拖……从他迎奉天子,到他魂归黄泉,在整整二十五年的时间当中,曹cāo成功抹消了汉家天子对臣民的影响。当然,这里面也有刘备和孙权的功劳。刘备建立蜀汉,为汉昭烈帝,实则已经无视天子。而孙权建立吴国,也进一步打击了汉室仅存的威望。
于是,在曹cāo死后,曹丕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便成功篡夺皇位,建立了魏国。
刘闯把老妇人的来历告诉了袁尚,不过他没有说老妇人是奴婢,只说这老妇人是董俷主母。
“显思,我知你想要笼络一些人,稳定局势。
可是也要看清楚对象才是……你可知道,陶升背着你横行邺城,欺男霸女。他明知道老夫人是太后一脉,却不通报与你,反而强取豪夺,致使老夫人丧命。若为天子知晓,又当如何处之?天子不管怎样,是天下共主。太后对天子有养育之恩,天子又岂能善摆干休呢?
这,不是让曹cāo有多出一个讨伐你的借口吗?”
袁尚脸sèyin沉,朝着一旁陶升看了一眼。
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皇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闯点点头,便转身走到马车旁,示意飞熊卫驱车离开。
“三公子,就这么放他走……”
陶升见刘闯等人离开,有些急了,连忙开口对袁尚道。
哪知道,素来对他和颜悦sè的袁尚,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陶升脸上,打得陶升脑袋一阵发懵。
“我瞎了眼睛,险些被你坏了大事!”
袁尚咬牙切齿看着陶升,而后怒声喝道:“来人,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拿下。”
没等陶升反应过来,大戟士蜂拥而上,便把陶升绳捆索绑。
逢纪站在一旁,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袁尚身边,在袁尚耳边低语几句。
袁尚犹豫一下,旋即点点头,“既然如此,就依元图所言。”
他不再理睬嘶声喊叫的陶升,上马匆匆离去。而逢纪则慢慢走到了陶升面前,突然嘿然笑了。
“子凌,休怪我心狠手辣。
若不如此,又怎能消除皇叔心头之恨,若不委屈你,袁刘联合抗曹,又怎可能顺利进行呢?”
“逢元图,你yu如何?”
“呵呵,子凌休紧张,我自不会奈何与你。
只是要看一看,皇叔要怎样才能消除心中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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