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貕养泽蒸腾的水汽,带来了一丝凉爽之意。王修端坐在貕养泽畔的凉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酒坛子,上面还带着一丝丝凉爽的水雾。显然,这酒坛子是刚从井水里拿出,摆在这里。
“父亲,万一他不肯来,怎么办?”
站在王修身后的青年,忍不住低声问道。
王修看了他一眼,“他若不来,我便在这里一直等着。”
青年闻听,顿时哑然。
片刻后,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修猛然睁开眼,站起身来。
只见从东面行来一直骑队,为首之人跨坐一匹狮子骢。威风凛凛。眨眼间便来到凉亭外停下。
“叔治。别来无恙。”
马上那人甩蹬下马,大步流星便走进凉亭。
王修忙迎上去,一拱手道:“兴霸,确是威风更盛当年。”
骑马之人,正是甘宁。
他听了王修的称赞,也不客套,哈哈大笑。
“这是……”
“兴霸莫非忘了?这便是犬子,王凌。”
“哦!”
甘宁一拍脑门。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当年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有这么高,如今已是大人了。”
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王凌感到颇为羞愧,上前行了个礼,便退到王修身后。
“兴霸,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惠泉美酒,这次为招待你,我可是亏大了。”
看着王修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容。甘宁不由得叹了口气,“叔治。你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我这次是奉皇叔之名前来,更有魏越和周仓将军助战……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是休想拦我。”
王修,沉默了!
半晌后,他突然一笑,“咱们先吃酒,再说正事。”
说罢,他伸手拍开了泥封,为甘宁满满斟上一杯。
甘宁也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而后又把碗放在石桌上,“叔治,你我也算老相识……当年你早于我投效皇叔,只可惜后来未曾随皇叔一同离开。不过,我们也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从未怪过你。便是皇叔,每每提起你的时候,也是颇有遗憾……他曾对我说,当年若非叔治你的帮助,他也无法在北海立足。”
王修鼻子一酸,眼泪唰的流下来。
“皇叔待我有知遇之恩,只可惜当初家中脱不得身,如今还要与皇叔为难。”
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抬起头看着甘宁,沉声道:“兴霸,我知道你骁勇善战,勇不可挡。
只是,这东莱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局面。
若这个时候再启战事,必然会百姓流离……当年皇叔不就是希望能够给天下百姓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吗?如今东莱刚好转一些,你便领兵杀来。多年心血,也将付之东流,请兴霸三思。”
甘宁看着王修,哭笑不得。
他很佩服王修,建安三年时,王修奉刘闯之命为东莱太守,曾发誓要把东莱治理好。
后来东莱为袁绍占据,他被罢免了官职。
而后又为曹操所取,当时曹操曾派人问他,想要做什么官?王修却告诉曹操,他只在东莱为官。
这是一个好官!
可是,未免有些书生意气。
你道这兵国大事,是你这么一说就能够改变不成?
莫说是你我,哪怕是刘闯,在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王修治理地方,甚至搞科研都是一把能手。但是对于这兵国大事,却幼稚的好像一个孩子。
可是看着他那双澄净的眸子,甘宁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叔治,你莫要为难我。
此皇叔所命,任何人不得改变……我知道,你对东莱有感情,可有些事情,非你我能够扭转。今皇叔与曹操在冀州对决,乃决定天下气运归属之际。你要我放弃对东莱的攻击,未免太过幼稚。你可以派人去问问曹操,这种情况之下,换做他曹孟德,是否能够收兵不战呢?”
王修脸色一变,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难不成,东莱真要再造战火肆虐不成?”
甘宁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其实,要想东莱免去战火,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哦?”
“你,回来吧!”
“啊?”
王修一怔,瞪大眼睛看着甘宁,半晌说不出话。
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只是当这话从甘宁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让他感到突然。
良久,他苦笑着摇摇头,“当年,我弃皇叔而去,已是不忠。
曹公不嫌我出身贫寒,再次委以我重任,让我为东莱太守,多年来可谓是信任有加,从未有过干涉。我所求的事情,曹公都尽量满足。若我这时候再背曹公而去,岂不是那两面三刀的反复小人?我已经对皇叔不忠,焉能再对曹公不义?兴霸还是别在说这种话,我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