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行礼。
青年,仍低着头看着期盼,苦思冥想。
而老人则抬起头,朝田绍微微一点头,“田翁,快请坐。”
有随从忙搬来一张椅子,田绍的屁股才一落下,便急不可耐道:“文和先生,出大事了!”
“哦?”
“刚才我去府衙,管亥让我为他找三千辆牛马车,说是过两日从三韩和高句丽送来五千石粮食,然后送往燕京。我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常胜跑进来,慌慌张张与那管亥交谈。他们的声音很小,我也听不太真切,之后管亥便匆匆忙带着常胜离开,连我与他招呼他都没理。”
老人眼中,眸光一闪。
如果刘闯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辨认出那青年正是曹朋。
而这老者,也正是贾诩……
贾诩露出和煦笑容,温言道:“那田翁都听到了什么?”
“我只隐隐约约听到‘爆炸’,‘昏迷不醒’的字样。
看管亥他们离开时候的模样,很可能是刘闯昨夜渡河时。队伍中发生了爆炸,刘闯昏迷不醒。”
“哦?”
曹朋一旁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沉声问道:“田翁,你所言当真?”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而且还让人去新昌打听情况,看看是不是刘闯临走的时候,从新昌带走了那天雷火。”
贾诩脸上,笑意更浓。
“田翁果然心思缜密……嗯,你说的这件事,倒是很有可能。
不如这样。你继续打听这件事,另外在打探一下,那五十万斛粮草,会在什么时候送抵襄平。”
田绍连忙答应:“文和先生放心,我这就去打探。”
田绍前脚刚走,曹朋便一把推开了棋盘。
“友学,你干什么?”
“我去问问那王子泰。天雷火若没有组装完成,也会发生爆炸?”
贾诩摇头道:“方才田绍在的时候,你表现很好。可怎地他一走,便沉不住气了?”
“我……”
“友学,咱们这次奉主公之名,打探天雷火的秘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燕京到辽西,从辽西到辽东,总算是有了一些线索。如今,刘闯突然发生意外。颇有些突然。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自然是一桩好事;可如果是假的呢?”
曹朋激灵灵一个寒蝉,“那我们岂不是……”
“所以,千万不要乱了分寸。
不管这件事是好还是坏,咱们都不能乱了阵脚。
这里是辽东。不是许都……这里是那闯儿的根基所在,所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
“多谢先生指点。”
“好了,咱们去问问那王子泰。”
贾诩坐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带着曹朋来到后面的一间厢房。
厢房外,守卫森严。
贾诩走到门口,轻轻敲门,“子泰,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
从屋中传来一股刺鼻的气温,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沾染着浓浓的硫磺和硝石的味道。
“子泰,实验的怎样?”
中年男子名叫王子泰,原本是石臼坨的一名工匠。
他也是配置火药,研磨火药颗粒的监令,掌握着黑火药制作流程里的一个重要工序。
他摇摇头,“还是无法完成。
我按照你们提供的那些方子配制,险些发生危险。”
“子泰,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
“什么事?”
“这天雷火的药末在运送途中,有没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王子泰愣了一下,“当然有可能爆炸……这玩意儿其实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
他说完之后,疑惑的看着贾诩和曹朋,“不过你们放心,我配制的时候非常小心,绝不会有纰漏。”
“嗯……那我就放心了。
子泰,你再试一下,若还是不成功,咱们便离开这里。
我会让田绍再设法弄一些配方过来,争取找到最佳的方案。就算是无法成功,我也一定会带你前往中原。”
王子泰点点头,“那我继续去试验。”
说完,他便返回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贾诩和曹朋相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都流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他们回到中堂,曹朋便兴奋道:“如此说来,那闯贼真有可能遇到了危险?”
贾诩沉默片刻,摇摇头,“在没有确认之前,最好是不要肯定。
咱们再等等看,说不得田绍很快会有消息传来……那闯儿的运道一向很好,这次怎么会……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实在是天助曹公。刘闯如果出了事情,燕京必然大乱。到时候主公不但可以夺回冀州,便是横扫北疆,也不是一桩难事……友学,这个时候咱们都务必要冷静一些。先等等,然后看情况而定。刘闯真要遇险,说不得是我们的机会!”
曹朋听罢,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