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吗?你忍心,可是我不忍心!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你以为你痛定思痛让我做一个好男人,爱一个陷害我的妻子,爱一个我并不宠爱的孩子,这就是你以为对我最好的结果吗?不!你这是在惩罚我。”
“……”
听到谷遇东这么说,李悦然浑身颤抖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母女俩在美国单独生活了这么久,你以为他们不需要一个更疼爱珍惜他们的男人吗?我不爱她,现在对她没有感情,以后也更不会对她又任何的感情!”
谷遇东的声音,已经接近低吼了,李悦然眼眶一红,死死地咬着唇,沉默了二三十秒,“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不想因为我,害得你被人唾骂是渣男,你不是,我更不想你因为我而蒙受这样的冤屈……”
“……”
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以为谷遇东生气了,李悦然喊了声:“遇东?”
“……”
“遇东?”李悦然又唤了一声,外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更没有得到谷遇东的回应,
她不禁皱了下眉。
怎么回事?
他生气走了吗?
她好像没有说特别过分的话吧。
正纳闷地想着,突然,“嘭!”地一声,门外面响起重物坠地的动静。
这是什么声音?
糟糕!该不会是……
李悦然微微张大了一下眼睛,心中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急忙伸出手抓住门把手,忘记门被自己反锁了,摇晃了一下门把手才现打不开,急匆匆扭开反锁的开关。
心慌意乱,花了好一阵功夫,打开门,李悦然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躯体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遇东!”
李悦然惊呼出声,想也不想就蹲下来抱住了昏迷的男人,吃力地将男人翻了个身,挪到自己的怀里,“遇东?遇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谷遇东躺在李悦然的怀里,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汗珠,看上去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浑身滚烫得吓人,该不会是烧了吧?
李悦然担忧皱着眉,抬起了手,触摸谷遇东的额头,手心传上来一片炙热,好烫!仿佛被烧烫的烙铁一般。
在水下呆这么久,晚上这么冷,刚才洗了温水澡,冷热交替……竟然高烧了!
李悦然叹了口气,看看四周,现在怎么办,先把遇东扛进来再说吧!
哟西,李悦然,加油!
李悦然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搓搓手,卯足了劲,拽着男人的衣领,咬牙,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嘿咻嘿咻,加把劲,已经到客厅了,很快就到房间了,飞!艇!”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谷遇东拖到了房间里,再一鼓作气,将谷遇东放到床上,李悦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好累!李悦然一屁股坐下来,喘了几口气。
等到恢复体力了,李悦然便扶着床站起来,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然后才俯身,看着谷遇东苍白的脸。
“遇东,你也算半个医生了,怎么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看着你生病,我也会很难过,笨蛋……”
李悦然吸了吸鼻子,冲昏迷不醒的谷遇东抱怨。
谷遇东仿佛听得懂,长眉拧得越来越紧,喘息得也更加厉害,慢慢开始全身冷,颤抖。
“遇东!”李悦然急了,摸了摸谷遇东的脸颊,即便知道谷遇东听不到也还是忍不住地道:“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找黄教授过来!”
抬脚就要往外冲,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脚又收了回来,冲进厕所,拧干一条毛巾,放在谷遇东的头上。
跑出房间,刚要奔去东区别墅的方向,猛地想到,如果自己出去了,遇东没有人照顾出事了怎么办?
“悦然?”
李悦然正站在房间门口想着事情,身边传过来一个声音。
李悦然扭头看过去,“东哥?”
郑东站定在李悦然的面前,“谷先生呢?您怎么一头的汗,看上去很焦灼的样子?”
“谷遇东生病了!”李悦然急忙脱口而出道:“你能不能帮我去科研基地找黄教授?我怕自己离开这里遇东会出事!”
“谷先生生病了?”郑东吃了一惊,认识谷遇东好几年了,常年健身的谷遇东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烧了,估计是在水底下潜水太久了。”
“潜水太久也不会造成高烧吧……”
李悦然急忙打断郑东,“现在不想想怎么烧的时候,当务之急我们要快点去找医生过来给遇东看看,快去找黄教授,高烧很容易烧坏人的脑子……”
“好!”郑东想也不想就答应而来下来,用百米冲刺的度冲到科研基地。
目送郑东离开,李悦然才走回了房间,坐在谷遇东的床旁边,看着谷遇东苍白的脸,忍不住鼻尖一酸:“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说为了我离婚,你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着想,你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你害得我都怪不起你来了,笨蛋,大笨蛋!”
科研基地。
“黄教授!”还好,赶到的时候,郑东看到黄志文还没有睡,急忙冲进黄志文的房间,敲了敲门。
“谁?”黄志文放下手中的实验报告,摘下脸上的老花眼镜看过去,“郑东?大晚上的,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
“谷先生…谷遇东…烧了!”
“烧?这个小伙子身体这么好,现在是夏天,怎么会烧呢?”
郑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谷先生高烧不醒,请黄教授您过去帮忙看看吧!”
“行。”黄志文二话不说救站了起来,拿了药箱,换了鞋子,脚步飞快,跟着郑东朝着西区别墅的方向走去。
不到五分钟,黄志文在郑东的带领下来到了李悦然的房间。
听到外头的一阵动静,李悦然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黄志文,简直比看到自己的亲爹妈还要开心,差点没哭出来,“黄教授!您终于来了!”
“李小姐。”黄志文慈祥地笑笑,给予李悦然一个安定人心的微笑,“谷先生呢?”
“这里,在这里!您请!”李悦然急忙拉开了门。
房间里,谷遇东躺在床上,紧紧闭着两只眼睛,身后盖着厚厚一层被子,额头上放着冰毛巾,尽管如此,对烧还是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黄志文走到床边,放下药箱,打开盖子,拿出退烧贴,然后再配了烧的药。
看到黄志文正在拿出针筒还有药水,似乎是要给谷遇东打针,李悦然一步上前,帮黄志文把谷遇东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打完针,黄志文扔掉一次性针筒,将配好的药递给李悦然,“一日三次,一次三颗,饭后服用,打完针吃个药,明天就能好了。”
“好。”李悦然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坐在床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谷遇东,忍不住地问:“黄教授,请问遇东为什么会烧呢?他是身体素质很好的人,平常时都不怎么生病,怎么突然就……”
古城的天气那么冷,谷遇东都没有烧,反而在温暖如春的奈何岛上偏偏就烧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见黄志文沉吟,并没有及时回答,李悦然又忍不住地问:“是不是因为他潜水时间太久了。”
只见,黄志文摇摇头,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下水导致烧,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罢了,我把过遇东的脉了,最近他心中郁结不得舒缓,才导致高热不退。”
李悦然心情一紧,深深地看了一眼谷遇东。
现谷遇东果然就像是黄教授说的那样,谷遇东皮肤白皙,但是现在的肤色,已经有点泛着一层灰,而且眉目露出倦色,眼睛下来还有明显的黑眼圈。
仔细一看,真的憔悴了很多。
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第一次认识谷遇东时候,他身材高大,眼神清润,站在人群中,等着她,冲她笑。
看到谷遇东的第一眼,李悦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今以后会和这个男人有这么多的交集。
如果知道,自己会有一天这么爱谷遇东,她还会不会选择认识他,爱上他?
答案是:会。
无论重来多少次,李悦然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爱上谷遇东。
即便这段恋情苦涩而漫长,即便这段恋情敢开花,还没结果就已经结束……
仿佛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的心脏,狠狠撕裂,心脏猛地疼了一下,李悦然捂住了胸口,痛苦地低吟了一声,这才悠悠地回过了神。
刚才,看着谷遇东太过入神,以至于忘了送送黄志文。
回过神来的时候,现,郑东已经送黄志文离开了。
房间内,光线昏暗,气氛幽静,只剩下她和谷遇东两个人。
“悦然……悦然……”
忽然,这片静谧的气氛之中,响起了一阵低声呢喃。
李悦然低头一看,竟然是昏迷不醒的谷遇东在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各种奇怪的情愫涌了上来,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我在。”最终,李悦然还是坐下来,握住了谷遇东的手,“遇东,别担心,我在。”
谷遇东似乎是被梦靥困住了,不断地喊着:“悦然……悦然……”
“嗯,嗯,我在!”
“别……”
“什么?”
李悦然挺不是很清楚,趋向前,耳朵贴近谷遇东的唇。
“别离开我……”谷遇东呢喃着。
李悦然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蓦地便眼眶一烫,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滴在谷遇东的脸上。
李悦然吸了吸鼻子,急忙擦去,抽了抽纸擦眼泪,没想到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就显示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谷遇东,你这个大笨蛋!不是我离开你,是你亲手赶走我,为什么又要给我这么美丽的诺言?我想清楚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会留在你心里面,可是,我不能让你抛妻弃子,不能让你背负骂名!”
小连说得对,谷遇东是有妇之夫,有家庭有责任,与其不放手,不如痛定思痛。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李悦然咧嘴,惨然一笑。
坐了会,哭够了,等到眼泪干了,李悦然这才想到起来黄教授说的事情。
要喂谷遇东吃药。
药物是和鸣药业生产的,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见效非常快,药盒上面写着吃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能烧痊愈,又打了针,明天就能好了吧。
思及此,李悦然深吸口气,动了动手指,现自己的手指太长时间没有动弹,以至于血液循环不好,变得麻木。
“咝……”李悦然轻轻吸了吸凉气,等了大概十分钟,手上终于舒服了一点,又缓缓地站起来。
将谷遇东握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掰开,刚才握得太久了,整只手好像沾了水一样,湿湿的。
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自己的手,李悦然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卧槽!
太恐怖了!
尤其现在还是晚上,镜子里面的女人,妆全花了,妆容像是奶昔一样融化在了脸上,黑黑红红,这一块那一块,都可以去出演电影里面的女鬼了。
真吓人,李悦然赶紧洗了一把脸,洗掉脸上可怕的妆容,抓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掉妆,再看,镜子里面的女人脸上白白净净。
因为底子很好,皮肤白皙,浓眉大眼,所以化妆和卸了妆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卸了妆看起来没有那么气势逼人。
李悦然莫名就想到,第一次去古城,认识谷遇东那会,腿脚受伤了,她每天几乎都是素颜的。
除夕的时候,他们出去玩。李悦然对谷遇东笑吟吟道:“我去化个妆。”
谷遇东竟然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没有化妆?”
李悦然郁闷了一下,“对呀,怎么了,这段时间腿受伤了,我才没有那个精力化妆呢!”
“我竟然一直以为你是化着妆的。”谷遇东啼笑皆非,说出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自内心还是恭维她的话。
李悦然噗嗤一笑,“你这恭维我喜欢听。”
谷遇东笑道:“我并不是子啊恭维你,我只是在实话实说,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化着妆的。”
那天,因为赶过来太着急,飞机上就卸了妆,下飞机后是全素颜的。
听到谷遇东这么说,李悦然的心情说不出的开心,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别的男人夸她,她还不一定会这么开心。
当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谷遇东的赞美这么开心,现在是知道了。
喜欢的男人夸自己,怎么会不开心呢?
想到往事,李悦然嘴角泛起了一个苦涩又甜蜜的笑。
擦干净妆容,放下手中的毛巾,李悦然走回谷遇东的床边,袖子撸到手臂上,不对,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根本没有袖子。
哟西,开始干活。
喂谷遇东吃药!
李悦然看向谷遇东,现谷遇东因为烧的缘故,牙齿咬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喂药进去。
“这样怎么吃的进去药?”李悦然自言自语地嘟嚷,想了想,“不管了,先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喂进去再说吧。”
打定主意,李悦然去厨房烧了一壶热开水,倒了半杯,再去饮水机倒了一点凉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嗯,温温的,水温刚好合适。
李悦然端着水杯走回房间,搁在床头柜,坐在床边,拿起药瓶看了看,“一日三次,一次三片……”
挤出来三颗药片,先搁在盒子上,又拿起了水杯,李悦然俯身悬空在谷遇东身上,水杯边缘凑近谷遇东好看的唇,捧着他刚毅的下巴,往谷遇东嘴里倒了一点点水。
前一秒倒进去,后一秒就从男人的嘴里流了出来。
什么鬼!
这样别说是喂药,就连喂水都是问题啊!
李悦然头疼,只好先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来,然后抽了几张抽纸擦拭谷遇东嘴角的水渍。
叩叩——
才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身后的门就被人敲了几声。
“进。”
郑东推开门,走进来,看了看谷遇东,“李小姐,谷先生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只是还没有吃药,他昏睡不醒,牙齿咬得很紧,别说是喂药了,就连喂水都很难,我在想办法,可是想来想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李悦然气馁地道。
“这样啊……”像是想到了什么,郑东忽然一拍脑袋,“我有主意。”
李悦然的眼睛一亮,“说?”
郑东为难地道:“呃……这个……有点难办。”
“需要什么工具?”
“不需要工具,只是需要李小姐您做点事情就可以让谷先生吃药了。”
“你倒是说呀,我做什么都可以!”
郑东踌躇了一下,在李悦然的催促下,还是被逼着说了出口,“就是您亲口喂谷先生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