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错了又怎样?听到这样的真相,她的心中居然涌出的是这样的想法?
从前,她总是执着于对错因果,可是如今……已经不会了……
她知道,她正在慢慢地改变。
每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都是一张白纸,慢慢地被染上色彩,那色彩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终将盖住所有的最初,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每一个人在改变的过程中或许都曾经试图向上伸出自己的手,可终归只是无力的挣扎罢了!那双手最终还是会放下去,没有救赎,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于是心肠改换,不择手段,心灵的土壤一寸寸被烧为灰烬,分不清黑,也分不清白,最终刻在心上的,不过是这样几个字:顺者昌!逆者亡!没有道理可讲!因为在你试图同世界讲理的时候,世界还你以冷漠,所以终归你也将冷漠地面对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循环!谁能改变!这个循环无情地转动着,终将所有的美好都碾碎成粉末!
宝珠走出牢狱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不一会,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
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真的很冷……
她是单身出来,并没有带一个下人,此刻缓缓走在雨中的她,真的很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问前路,何处是家?
当赵梦娘听到红香禀报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下了楼来,就见宝珠正在一张桌前同几个客人在吃酒豁拳,大闹大笑,样子十分轻浮,同她往常行径大相径庭。
那些客人们看她模样生得绝尘,便对她动手动脚,大约将她当做了楼里的姑娘!
薛黛林和花彩云两个是识得宝珠的,知道她是赵大家的朋友,便在旁边帮衬着,想阻止那些客人的骚扰。但是又哪里能阻止得了。
宝珠自己来者不拒,同客人说说笑笑,甚是亲密的样子!
赵梦娘看过,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吩咐几个姑娘硬是把宝珠从混乱中拖拽出来,又让姑娘挡住那些试图阻止的客人,客人们都莫名其妙得很。
好容易将宝珠拖上楼去,安排在床榻上,宝珠却生气地道:“快拿酒来,我还要喝!”
显然她已经喝醉了。
赵梦娘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宝珠却突然伸出手,抱着她的胳膊呜呜大哭了起来,嘴里不清不楚地道:“我错了吗?我没错,我没错!”说着说着她竟然跳起脚来,“我根本没有错!是他们错了!他们是坏人!”
“对对对,他们是坏人!”赵梦娘拍着她的背,像拍一个孩子。
宝珠抬起头,看了看赵梦娘道:“原来你是梦娘啊!”
赵梦娘气乐了:“你现在才知道?瞧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醉鬼。亏得我以前还那么敬重你,看到现在的你,我才明白,那个什么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大长公主不过是一只纸老虎,随便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