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刘元昭。她无法看到他死。
这个她陪伴长大的孩子,或许因为耗费了她太多的心血和感情,以至于即使到了如今,她也舍不得伤害他。
知道这个答案,让她觉得自己很窝囊,很没有出息,甚至于她有些厌恶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你怎么又发呆了?”
一声叹息让宝珠回归现实。
刘元昭正探究地望着她:“最近常常看你无故出神,究竟有什么不可解的烦恼?”说着却是握住了宝珠的手。
宝珠手心一颤,忙缩了回去,镇定地道:“陛下多想了。”
然而刘元昭再次将她的手拉了,这次却握得有些紧,不容宝珠挣脱。
宝珠抬头去望刘元昭,发现他今日的神情态度很不寻常。
忍了又忍,终于道:“陛下,我有些不舒服。”
刘元昭淡漠的嘴角轻轻掀了一下道:“既然不舒服,朕今日便留下陪你可好?”
宝珠心头一跳,再忍不住,一下子将手从中挣脱:“陛下莫要说笑。”
刘元昭道:“朕并不曾说笑,你是朕的嫔妃,你不舒服,朕自然要留下陪伴,否则你岂不要怨恨朕无情?”
宝珠笑得勉强:“陛下多虑,我从不曾这样想?”
“为什么不会这样想?”他迫上前一步,同她脸脸相对,几乎贴在一起。
宝珠被她突然的迫近吓了一跳,不觉退后一步,但是一个不意,却扭到了脚,一下子跌下去,只是跌倒一半,身子半截处被刘元昭接住,轻轻叹息般说了一声:“这样不小心。”
宝珠此刻已经可以确定,刘元昭今日的确有些反常,只是一时之间却不知他的反常为的什么?
她想不着痕迹地脱离刘元昭,却发现无论怎样做都不合适,索性直接挣脱了,向旁边迈了一步道:“陛下今日这样,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刘元昭漆黑的眼睛望着她:“朕的亲近于你来说,只有不知所措四字吗?”
宝珠勉强笑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对答此话,好容易从唇齿间说出一句略有些唐突的话:“陛下说笑了。”
刘元昭却径自坐回楠木雕漆椅上:“朕不喜欢说笑。朕今日一定会留下。”
到了此时,宝珠终于确定刘元昭今日是要来真的了,脸上强装的笑容隐没,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烦恼,怒气也上了眉梢:“请陛下移驾,莫要强人所难。天子虽然可以令任何人俯首帖耳,但若是别人不心甘,也无甚趣味!”
两人在殿中说话,站在殿外的贾诠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先是听到皇帝同皇贵妃有些争执,心里便想着,皇贵妃真是好不解风情,到此更听到皇贵妃态度恶劣对答圣上,心中更是着急。心上想道:这个皇贵妃真是好不晓事,陛下要留宿,何等恩泽,竟然这样无理拒绝。
他跟在陛下时日甚久,晓得陛下虽然表面上看去温和,其实心性却十分冷酷记仇,不能得罪!这个皇贵妃今日如此辜负皇恩,只怕要倒大霉了。
正这样想着时,却突然听到殿中传来轻轻笑声。不是别人,却是陛下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