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最近常常来远香别院,也不留宿,只白天逛逛桃林,去附近的那座小山转转,也不知是在等些什么。
这日他又来了别院,见天气晴好,便让惜雯将他的琴搬到之前和林碧凝一起坐过的亭子里,又摆上香炉,焚上之前林碧凝给的崖柏香。
白逸的这尊香炉造型罕见,是一只仙鹤,非是香炉盖上立着仙鹤,而是整个香炉就是一只仙鹤。鲜红色的头顶,除喉颈、尾部等少数地方是黑色外,其余全为白色,头颈高高扬起,优雅而高贵。香炉分上下两部分,以仙鹤的肚子为界,但因合上后严丝密缝,并没有破坏仙鹤的整体造型,也不知道是如何制成这尊香炉的,只能赞一句巧夺天工。
长长的仙鹤嘴巴微微张着,一缕青烟从嘴巴处袅袅升起,似要直上云霄。
白逸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琴音响起,弹的是《玉楼春晓》,轻松流转的曲调却叫他弹得幽怨悱恻。
惜雯见他在弹琴,在亭外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白逸听见动静,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何事?”
惜雯上前几步道:“回爷,林府小厮来传话,说林公子想请爷明日过府赏花。”
耳边的琴音一顿,只听白逸默了一会儿,道:“回了,就说我明日要启程去南方一趟,归期未定。”
“是。”惜雯应声,行礼退下。
未走远,听见白逸换了首曲子,悠悠琴音一下子变得癫狂。这首曲子惜雯曾有幸听自家主子弹过,名为《酒狂》,是作曲人借酒佯狂,以发泄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有何不平之气?
白逸几乎每天都会想到林碧凝,对方却是一连二十几天没有来找过他,心中不免烦闷。方才一听到她请自己去林府赏花,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转瞬又为对方这般轻易就能影响自己的情绪而恼怒,便又狠下心回绝林碧凝的邀约。
心绪如此被另一个人左右,白逸心中忿忿,指尖飞动,琴声凌乱。
突然想到上次胥言祯说的,情爱就是见之难忘,不禁指尖猛地一勾,“噌”的一声,弦断音停,一滴血滴在暗色的桐木上,鲜艳异常。
白逸将手举至唇边,吸掉血迹,眸中神色难辨。
他虽然不怎么接触女子,却也想过日后会娶个娇妻,但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如此违反常纲的禁忌之情,纵然他性子里带着反骨,也是不敢想象的。
可是他对林碧凝的在意已然超过正常的朋友之情,这又当如何解释?
莫不是他本就是喜欢男子的,只是自己不曾察觉,所以才会不喜同女子亲近。
白逸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合乎情理。
不过,究竟是与不是,还需证实一番。
白逸在军营时偶然听人提过一个地方,应当能帮他证实这个想法。他打发简平回王府,乔装改扮了一下,孤身一人骑马回城,直奔鸣珂巷而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