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过神,将笔放回笔山上,吩咐道:“收起来吧,将我书房里桌上的那本书拿来。”
“是,爷。”惜佩轻手轻脚地指挥小丫鬟把刚摆不久却没用上的笔纸撤下,去书房拿书。
白逸贴着黄花梨床壁靠上去,闭上双眸,整张脸隐在阴影里,高几上的烛光只照到他的双手。这双修长的双手正交叉握着,两个拇指小幅度地摩挲着。
他本想今日去林府同林碧凝表明身份,只因被禁足在府中,方才便想着写信告诉对方。但有些事纸上说不清,也无法知道对方知晓后的反应,便又作罢了。
如今王妃将他看得极严,要出王府有些困难,正在他思考如何出府时,惜佩拿着书进来,并告诉他远香别院派人过来。
一听是远香别院来人,白逸连忙吩咐让人进来。
那人行过礼,将几本书和一张舆图交给惜佩,躬身对白逸道:“爷,这是林公子派人送来的,另外还让人带了一句话,说是这几个月要忙家中生意,只怕没有时间来看爷,让爷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白逸闻言松了眉头,笑着挥手让人下去,从惜佩手中接过书和舆图,开口问道:“简平回来没有?”
“回爷,简侍卫是早上出发去的劳古,最快也要戌时才能赶回来。”惜佩回道。
白逸想起昨日林碧凝大清早就回了上都,那崖柏瘤估计还在山上,便吩咐简平去劳古山取回来。
“嗯,你吩咐一声,让他明早过来见我。”
惜佩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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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雅致的屋里,穿着灰白长衫的严夫子正不悦地盯着林碧凝,对方左手托腮,右手无意识地反复折着书页的一角,眼睛望着地面的某处,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在严夫子心里,林碧凝一直是个比较乖的学生,他讲课时也都认真听着,这还是头一次公然地光明正大地在课上发呆。
一个多时辰了,对方还是这般模样,严夫子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见她抬头眼神迷茫地望着他,板着脸教训道:“林长儒,你虽志不在功名,但林老爷既请了我来,我就是你的老师,为人学生理应尊师重道,认真听讲,你方才的行为可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表现。”
林碧凝忙站起来作了个揖,乖乖道歉:“小子无状,还请夫子恕罪。”
见她知错能改,严夫子面上的表情缓和许多,点点头道:“坐下吧,下次不可再如此,我们继续讲课。”
“是。”林碧凝这下可不敢再开小差,认认真真地听讲。
听完严夫子讲课,林碧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江轩。昨夜她画舆图弄到三更,画好后躺在床上又辗转到四更方睡下,身体很累,心却空荡荡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青妙见她回来,捧着一个篓子进来,道:“少爷,这是白公子遣人送来的,可要同之前一样,吩咐人清洗干净?”
林碧凝看到那几块崖柏瘤,闻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没想到白逸还将他们摘了回来,怔怔地看了一会,才开口道:“不了,你收起来吧。”
想当初,她和白逸就是因崖柏瘤相识的,崖柏香依旧,只是该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