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狱,我们兄弟几个商议了,若是你还活着,实在是叫人心中不痛快,所以只能送你去死,你也别害怕,毕竟你与西门哥哥有旧,你虽然害他,他却不肯害你,吩咐下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明日一早,开堂审案,你只说是沈章逼迫与你,叫你栽赃陷害西门哥哥,旁的都不知道,此事了解之后,你滚去别的地方存身,就饶你一命,若是明日胆敢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少不得全家陪葬,你要知道,区区几个厢兵算什么,卧虎岗几千的贼人,也只在我哥哥的鼓掌之中。”
谢希大听了哪敢不依,只连连点头,刚要说几句求饶的话,但觉得后背生风,回头一瞧,哪里还见有半个人影。吞了一口唾沫,当下也不敢解手,提起裤子就往屋内跑去,天黑路滑,跑时不曾注意叫脚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巡夜的家丁匆忙过来看时,好不恶心,谢希大这一摔,摔的满身都是腌臜物,恶臭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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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之上,烛火通明,王启年带来的几个文案账房,都伏案查账,将县中的账目一笔笔都仔细核算,秦相公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王御史,要不要吃杯就来提提神,这账簿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楚的。”
王启年看他一眼道:“看秦知县浑不在意的模样,倒是有恃无恐。”
秦知县耸耸肩膀,微微笑道::“王御史此言差矣,我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下官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自然不怕你去查。”
“那这么说,沈章你在诬陷你喽。”王启年皱着眉头,他算是久经官场的老御史了,被查账时能有这般姿态的,却是不多,因为天下间,能有几个不贪的官吏,秦知县这般的姿态,怕是早有预备,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这次自己太过弄险,初来乍到,不曾调查情况,单凭沈章的几句话,和一些人证,就掀这么大的动静,现时回头,细思极恐,他倒不是怕沈章投靠秦知县,来算计自己,沈章是聪明人,知道这样做等于断绝了他的仕途,就算是秦知县保举,自己这一派,也决不允许沈章踏足官场,吃里扒外在官场上虽然屡见不鲜,可这般算计自己人的,谁也不会容他好过。
秦知县提前知道他来此处查案,这是肯定的,官场上从来没有秘密,更何况他这次是巡视地方,众人皆知,这修改账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修改账簿,总会露出马脚,更不用自己手里还捏着他的罪证,还有一干的人证。
“来人呐,吩咐下去,不要差那些账簿,先将沈章呈上来的账簿核对一下,再通传下去,本官要夜审视人证。”
不多时,马德荣领着谢希大等七人上堂,除了马德荣之外,纷纷跪倒。
“学生马德荣见过王御史,一干人证,我都已带到。”
王启年在沈章的信中知道此人,微微点头,将他打发到一旁。
“堂下何人,还不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