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掌握一些情况再说吧。”
马上清除是保守策略的极端,而只追查水晶来由,又是积极策略的极端,夏鸣觉得,现在并没到必须马上做出选择的时候。
相应的准备是必须先做的,夏鸣向林澄和苏玉发布了备战指令后,注意力转到了土著身上。
跟俘虏里的“帝”相比,那个属于“反抗军”阵营的雌性土著,沟通难度要低得多。
“那么,祈荷塔拉小姐,就决定是你了,如果你知道自己正身系着所有同族的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
“恶魔”再度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惊惧了,而对方现身的奇异过程,也让她纷乱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可以把握的一点。
她小心翼翼的问:“您……还是投影吗?这是什么样的原理?”
跟真正的革命者相比,这个贵族小姐的意志并不坚韧,身上还保留着浓郁的贵族习气。不过跟纯粹的贵族小姐相比,她已经非常勇敢了。
从其他俘虏身上得到的零碎信息让夏鸣很欣慰,土著文明的社会结构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很像刚进入工业革命的欧洲。贵族分为传统的封建地主贵族和新兴的资产阶级贵族,庶民也分为还没被赶进工厂的农奴和亲身体验到社会最先进生产力的工人。
而这位贵族小姐,明显来自新兴资产阶级贵族,跟地球历史相比,两种贵族的划分标准要明显得多,也奇妙得多。
祈荷塔拉小姐的关注点让夏鸣的把握更大了,这似乎也是她这个贵族阶层的特点之一。
夏鸣用温和的语调说:“是的,我还是投影,原理是利用电的高级形式在空气中成像,对你们来说,大概能在300年后发明这样的技术吧。”
他之所以不亲身露面,自然不是畏惧对方,或者怕两个不同种族间的病菌病毒传染,检疫已经确认并无明显威胁。真正原因是土著生存所需的大气跟人类的大气有细微差别,夏鸣虽然可以调整身体,适应这种差别,但终究是麻烦。
“300年!?”
祈荷塔拉小姐抽了口凉气,不过翼耳的扇动里混杂着某种喜悦。这个300年相当于地球的200年,夏鸣也只是瞎掰,他不确定对方在拥有智银核心衍生物的情况下,会花多长时间追上地球人类的科技水平。
“对了,刚才我还没有回答您的质询,我叫芬……祈荷塔拉,您可以直接叫我芬。”
祈荷塔拉小姐嘟囔了一长串名词,还没完成工业革命的文明,在姓氏上特别强调家族属性和血脉传承,看来这是通行宇宙的传统。
“我记起来了,我的船被宇宙军攻击了,是您救了我,很抱歉之前的无礼”,祈荷塔拉小姐低头摇动纤细得似乎一手可握的腰肢,那应该是他们的贵族礼节。
“我真的没有想到,您这样的外星来客,也拥有扶助弱小的美德”,她这话听在夏鸣耳里,跟之前的讨论相互映照,似乎颇为讽刺。不过夏鸣知道她是真心的,真心之外的那点小小用意,他也感应到了。
那么,这就是一拍两合了,夏鸣道:“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为什么会发生争斗,不过对我们这样的高级文明来说,无故剥夺人的生命是不对的。”
“太好了……”
芬眼里闪着欣慰和激动的光彩,拥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又拥有锄强扶弱的美德,如果能说服这位外星来客,加入反抗帝国的大业,胜利难道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吗?
唯一的难题是,要怎么让外星来客理解自己所投身的事业有多么高尚,足以感动他成为伙伴。
她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做更多的试探,或者说是引导:“外星人先生,您的文明既然这么先进,那么政治和社会也一定发展到了非常……完美的地步了吧?您能容忍一群人从精神到上奴役着另一群人,从生到死,枷锁都不会松开吗?”
“叫我……夏吧,芬小姐。”
夏鸣斟酌了一下,面对异族,其他事情可以欺瞒,但在跟终极理念有关的问题上,他还是不会说谎的,当然,怎么说就有技巧了:“我们的文明在追求着实现每个人的自由,你所说的那种奴役,正是我们希望打破的。”
“是的!是这样的!”
芬忽然觉得,“恶魔”的面目不再那么可怕了,如果对方不是投影的话,她都想再拉近双方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而不是现在这样隔着老远说话。
芬殷切的看着对方:“这样的事情,正在我们这个文明里上演着!夏先生,您想听听,一个原本所有人同心协力跟自然作着抗争的文明,是怎么堕落到强权肆虐,用暴-政维护贵族统治的地步吗?”
“你之前说到了天上贵族,还有永眠者,我的确很感兴趣……”
夏鸣表现得并不急切,他摆手道:“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担心你在讲完之前就饿晕了,所以,先吃一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灯光调暗了一些,机器人把食物运到芬面前,原本的平台也变了柔软的躺椅,夏鸣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在食物方面的喜好,不过根据你的身体检查结果,推测这些东西是可以食用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告诉我细节,我来做调整。”
能自动移动的小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饮料和食物,种类不少,芬吞了口唾沫,再想到之前的“身体检查”,羞耻感让她低头扭着腰,借着行礼道谢,避开对方的目光。
“夏”的身影消失,吃着味道有些别扭,但口感却比她吃过的所有食物更精细的食物,芬一个个单词,一个个音节的掰着对方的话,喜意盈满心间:“感觉是个很单纯的巫师,而且很有绅士风度。不管是之前做身体检查,还是我穿上衣服后的对话,他的眼神都没什么变化,看来他的文明已经高级到了无视性别差异的程度了。”
口感如丝般润滑的饮料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她再生起一点点遗憾:“就是长得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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