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话,其实不过是个笑话罢了!真正是可笑至极。”
武敏之气得差点没晕死过去,他狠命掐着自己的掌心,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中,挤出声冷笑:“你休要……激我。”
春四娘瞪大了眼睛,惊讶万分:“激你?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国公竟以为我在激你?我为何要激你?你与我什么关系?我激你予我有何益处?”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哈哈笑道:“莫非国公以为我舍不得你死?其实你死与不死,关我何事?令慈呢,的确是让我劝你要你好好活着。令慈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照办。但我已经说过了,我向来最烦你这种寻死觅活的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平日看着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所以我才来了。早知你如此糊涂,我倒宁愿背个知恩不报的恶名,也胜过在这里看你的这副比无知妇人更不如的嘴脸。”
武敏之的反应让她很是满意。
“如今我该做的也做了,早问心无愧了。你自己要寻死,关我什么事?莫非令慈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死了,定要怪到我头上来?”她很可恶地扑闪着眼睛,很认真地问武敏之。
武敏之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他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你……不怕我杀了你?”
春四娘抬高了下巴,斜睨着他:“你不是要做以身殉母的孝子么,若连令慈的遗愿都要违逆,算什么孝子?既然不是孝子,又何必要死要活装腔作势?再说,你要杀我,也得有命来杀啊。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样子,自身难保,还想杀我?”
武敏之瞪着春四娘,春四娘更不客气地回瞪着他。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今日才知道,也不尽然。”春四娘长叹一声这话,冷笑着移开了目光,“令慈一片苦心,自然当得起这话。只是,有令慈这样的娘,偏偏却生出了眼前这个,只顾自己痛快不管自己儿子的人。你既是人子,又是人父。先对令慈不孝,又丢下自己的儿子不顾……唉,令慈已仙逝,即将往生,倒也罢了。只可怜活着的人……孤儿寡母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最后这一句,却说得发自肺腑。
“孤儿寡母”几个字,如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武敏之的心上,绞得他的心生疼。
许多往事,纷至沓来。
是灵堂,不过是他阿耶的灵堂。阿娘一只手搂着年少的他,另一只手搂着幼时的月娘,母子三人哭成一团。族人们明显心不在焉地说着节哀顺便的话,私底下交换着各种眼色。
若不是阿耶早逝,失了庇护,阿娘何至于此?
月娘又何至于此?
他眼前一花,抱在一起的母子,变成了他的妻与小大郎。
春四娘还在絮叨:“寡母倒不打紧,世上男子多的是,嫁谁不是嫁?难不成还要为个从未顾及自己的男人守一辈子?只是苦了孩子,也不知日后是姓张还是姓李。可怜啊。更可怜的是,我们家乡有句话,捡来的娃当球踢。自己阿耶都不疼,这不是自己的血脉,谁会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