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上香行礼后,面对着他爹娘的灵位,声音缓慢而冷清,似说给自己听,又似说给绮云听,“你既与我结交合作,有些事还是要让你知道。我的祖父在宫变中被害后,父亲在祖父旧部的护卫下长大,隐名埋姓,卧薪尝胆。”
“当今魏国圣上拓跋嗣年少时,由于悲愤其母的薨逝而离宫出走,流落江湖,被我父亲所救。两人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我父助他回宫夺得帝位,平定叛乱,成为生死之交。圣上登基后,欲给我父拜将封侯,而我父由于他的容貌和家世,执意选择仍然隐匿江湖,只做魏国朝廷的影子,暗中支持。”
绮云轻声温言道:“于是,魏主就赐给你父亲朝影宫,对吗?”
墨川点头道:“朝影,也是一种菊花的名字。这是我朝影宫的信物和令牌,见此令如见主人。”墨川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物件放在绮云手中,绮云细看,是一块玄铁所铸的乌黑发亮的令牌,上面雕饰着朝影的图案,如在黑夜中盛开的花朵,静美而灿烂。
墨川见绮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朝影令牌,又拿出一样东西来,沉声道:“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燕国慕容皇族的传世之物。”
绮云见那块东西与朝影令牌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相同之处也是黑色的,但不同的在于慕容皇族传世信物,是用玉石雕成,黑玉为底,上有一只白色的乳燕,有如一只燕子在墨黑的天空中轻灵地飞翔。
绮云喃喃问道:“白色的燕子,我知道,是指燕国,崇尚白色。那这黑色寓意着什么呢?”
墨川答道:“黑白两色,寓意着,我鲜卑族慕容皇族起于白山黑水之间。”
说到此处,墨川从案桌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来,递给绮云,“这是我娘亲生前使的琅花白绫,我既答应要传你琅鸣天舞,这件兵器也一并传于你罢。”
绮云接过,见是一条雪白长绫,白绫似冰绡所制,柔软丝滑,两端和绫身都缀了些的琅花白玉,挥舞起来,发出轻微的“叮叮铛铛”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心中喜欢,收入怀中。
墨川想起一事,对绮云叮嘱道:“这些事情吟雪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她。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只希望她每日简单快乐便好。”墨川对吟雪真是兄妹情深。
绮云忽想起一事,幸灾乐祸道:“那赫连昌被蒙在鼓里,还和你来往交易,真是与虎谋皮。”
墨川道:“他只知道我们是燕国皇室后裔,他只当我和他各取所需达成交易。我助他当上太子,他借兵给我,复兴燕国。”
“那你终究会复兴燕国吗?”绮云追问。
“不知道,我眼下只想覆亡胡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墨川看着绮云,眼中满是警告,“那赫连昌心机深沉,他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也不得而知。将来鹿死谁手,还没有定数。所以……”
“宫主请放心,绮云今日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眼下已经全部忘记了。”绮云郑重作答,墨川微微颔首。
绮云暗道,这墨川绝非池中之物,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以他的家世和心思只怕会搅得天下大乱,恐怕又一个慕容冲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