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皇叔就是寸步不让,毫无商谈的余地,否则大魏不惜再次兵戎相见。”
“那宋国的宜都王碰到你们的河南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绮云摇头微笑。
“这乱世之中,实力最重要,想要让对方仁义礼让,是万万行不通的。现在魏宋两国的边境线从原来的黄河南移到了项城、东阳一线。宋国在淮北一带的防守压力陡然加重了。”佛狸沉吟片刻,接道:“不过,此次认识宜都王,我发觉他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沉着冷静,进退有度,将来定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她靠在他的怀里,徐徐说道:“宜都王刘义隆自小聪明好学,他和义真的学问和见识,都在他们的大哥刘义符之上。只可惜,宋武帝立长不立贤,没有在他们二人中选择储君。其实,宜都王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他两岁的时候,母亲被他父亲谴责赐死。可能是因他母亲的缘故,从小就不受他父亲的待见。虽然有家,却像一个孤儿似的,而且体弱多病,只有他家的长姐和我看不下去,时常照顾他。”
拓跋焘叹道:“没有想到,宜都王也是个没有娘的,母亲居然是被自己亲生父亲赐死的,这点和我拓跋焘倒是同病相怜。母亲死的时候,我居然都没有见上她一面。”
绮云听拓跋焘忆起了他母亲的死,忙岔开话题,问道:“佛狸,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只叫驾车的侍卫随便选一条路,有路就走。去哪里都好,只要,和你在一起。”
此时,车夫选了一条通往西南方向的大道驾车驶去,一条大道宽阔笔直。二人在车中,紧紧依偎着,不愿有片刻的分离,任由马车一路驶离了洛阳。
马车驾驶了一天,到了傍晚,进了一个县镇。二人下了车,打听到此处是离洛阳近百里路远的嵩县,拓跋焘带了绮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掌柜的问拓跋焘要几件上房,拓跋焘答道只要一间。掌柜的见他们亲昵,只当是要去走亲戚的新婚小夫妻。
夜间,用过晚饭,拓跋焘携绮云进了房,绮云心里砰砰的乱跳,脸也羞红了,不敢抬头看他。拓跋焘拉了她的手,走到床边,柔声说道:“今晚,你就睡这里。”
“那你呢?”绮云的心微微有些悸动。
拓跋焘说道:“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
绮云上了床,往里面靠,给他空出一块地方,拉了拓跋焘,“佛狸,连日来你也很累了,不要坐一夜。你上来,我们一起歇息吧。”
拓跋焘听她这样说道,脱靴上了床,侧身搂着绮云,并不逾矩,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眉头微蹙,目光中却是深怜密爱。绮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眉间,给他揉了揉眉心,“佛狸,你不要皱眉,我不要你不开心。”
拓跋焘捉了绮云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双唇间,轻轻的吻着,“叫我如何放下你?”
只一句话,绮云便泪盈满眶,嘴角却弯弯往上,“我们在一起一日,就有一日的开心。明天的事情,明日再说。我向掌柜的打听了,这里是嵩县地界,不远处有一座白云山,风景最是优美,如同仙境一般。明天,我们到那里去游览一番,也不辜负这洛阳美景。”
“好,我和云儿在那人间仙境之中,也做一回神仙眷侣。”拓跋焘微笑着应道,紧紧抱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真实而动情地拥有。他恍惚地想,天家原来是如此的无情,他原有的身份和地位,原来只不过是个黄金枷锁。真爱可贵,虽然前途茫茫,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