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张既有些相反的味道。张既是从地方到中央(出任过曹操的尚书),然后被曹操派回到了雍州这个故乡,一直到了去世。
而苏则则是先是地方干起,然后升任将军,然后是太守,最后则是入朝为官直到去世。
当然,苏则倒也是人如其名,相当地有原则,十足的直人一个。
有一次,曹魏老臣董昭着苏则的膝盖睡着,苏则将他推下去斥曰:“苏则之膝,非佞(奸巧)人之枕也。”(苏则这样说也是事出有因,本书前面有提到,董昭曾参与到曹魏代汉的劝进事情中。)
正是因为苏则是个直人,所以即使连曹丕本人都有些忌惮他。这一出倒是有些像极了唐太宗和魏征之间的关系。
张既回过头来,见到过来的人果然是苏则,笑了笑问道:“文师,我们要不要继续在武功休整两天呢?”
苏则的年纪较之张既小了不少,约莫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素衣布袍,一副温文尔雅样子,很难想象着是个能够以武力镇守边陲的人。
苏则微微一笑,说道:“德容,(张既的表字)我们一路高歌猛进,是不是跑得太快了。魏延的军队中的庞德所部人马前几天主动在陈仓后撤,今天又逃离武功,个中的缘由实在是耐人寻味啊!你觉得正常吗?”
张既笑了笑,说道:“魏延是不必说了,那个庞德昔年老夫跟随曹公征战马超的时候,就曾经见过此人的勇武。这两人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如此匆匆而撤退,确实是不太正常。”
苏则点点头,淡淡地笑道:“另外别的地方其实也有古怪之处,盖猛的军队也忽然放弃雍丘,郿国两城,不战而退。他们合起来的兵力本来是跟我们势均力敌,现在的忽然撤退,可能是他们想诈败诱敌。”
然后,他抬头望向远方,秋日的阳光显得非常灿烂,让他微微地眯起眼睛,又说道:“若是如此的话,他们难道是想要合围我们?但是他们现在在关中有那么多的部队吗?”
苏则果然是个直人,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把一旁的上级张既给撂在一边了。
张既早就见惯了苏则的表现,笑了笑,但是又摇摇头,说道:“敌军撤退的时候,对消息的封锁非常严密,导致我军的斥候很难接近槐里,也没有探查多少准确消息。不过现在形势很明显,敌军,也许不只是魏延,而且是蜀汉的皇帝刘禅,都正在寻找机会和我们决战。魏延和盖猛的部队已经退向小槐里,而魏延麾下的另外部分人马已经放弃杜阳,正在向美阳方向飞速后撤。蜀汉的三支部队都向槐里城集中,其意图不言而喻。”
苏则甚为佩服地问道:“看来由于潼关方面战事极为激烈,时间继续拖下去的话,并州的我军也可能会忍不住南下关中,所以刘阿斗已经开始着急了!你看他们会把战场放在哪里?”
张既经苏则这样一问,心里不由得一动,忽然拉起苏则的手,说道:“走,随我回去再说。”
两人随即一起来到了议事堂。
张既摊开了一副简易地图,看了很久之后,说道:“文师你看这地图,长平关距离长安不会超过七十里,这里已经是他们能够容忍后撤的最后底线了。而且在那里作战的话,我们的战线就被拖长了,他们很容易可以派出偏师切断去我们的粮道,我们就危险了。”
苏则的双眼也是一直盯在地图上面,见张既说完了之后,也说道:“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槐里和小槐里。但刘禅如果把战场摆在那里的话,因为地形比较开阔,必须要有足够多的人马,保证能够迅速解决我们,否则等到李白元或者高时黎的人马杀过去,他们可就没有任何退路,因为旁边可就是渭水。”
张既点点头说道:“据老夫所了解,刘阿斗在江东作战行事作风一向非常稳健,很少做出冒险的举动,没有把握的仗从来都是先设法争取胜势后,才会发动全面出击。所以从这点来看,槐里似乎不是很可能被选作战场,除非我们自己愿意走进他们的包围圈。”
苏则见张既居然也有幽默感,笑道:“我们有那么傻吗?那我们的手脚可是要快点,还是赶快出这武功县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