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夜昏沉沉的笼罩着大地。在这苍茫的夜色下,赣江依旧奔腾不息,那滚滚的波涛声一点也无法掩盖豫章渡口处那铁与血的厮杀。这厮杀也许和这片土地上其他地方所爆发战争相比实在是小的可怜,不过是五百一千人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丝毫状观可说。但作为战争的参与者,对于这场战争,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的。因为大意的结果就是死亡。
营寨是建在江边的,半圆形的栅栏已经将通向渡口的路完全阻隔包围起来。攻防双方的队伍便是沿着这营寨的栅栏而展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有了一些变化。眼下的激战似乎还是在营地的前面。
虽然营前的栅栏已经损毁,但是荆州军倚靠营地里巧妙的机关陷阱设置,和手中的强攻硬弩顽强的抵御着刘繇军孙邵队的进攻。他们没有逃跑,一个个都死死的扛着,其坚强程度,实在让人相信,他们只是一群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的新兵,一群只训练了两三个月的新兵。
“前面是冲过来的敌人,后面是滚滚的赣江水。如果你们自认自己的水性很好,那就趁夜游到对岸去。如果你们认为做不到,那就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上前杀敌去。”在接到孙邵带对连夜追击准备以优势兵力将自己这些人歼灭在豫章渡口的消息之后,负责殿军任务的李晟以他那稚嫩而坚定的话语向所有士兵宣布道。
此刻在他手中掌握的兵力大约是六百人,除了他原本训练出来的四百豫章新兵之外,还有黄忠将军留下来的一百弩兵和后来保护着义母过来的一百家兵,也就是徐定、彭岭带着的那些人,都是跟随着李晟战斗过的老兵了。眼下,他就是要用这些人去抵抗对方一千兵马的进攻,将整个战局拖下来,直到黄忠将军的队伍击溃对方的后阵,以取得最后战斗的胜利。
利用夜,利用树林,利用敌人的后阵都是没有经历过一次战斗和训练的新兵,从树林的缝隙中潜到对方的后阵去,对敌人的后阵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这样的行动要求隐蔽,一般的士兵根本无法的完成,只有黄忠从荆州带来的那四百训练有素老兵和新兵中一百训练优秀者来办了。
时间,现在对李晟这边来说最关键的就是时间。只要他的这个正面能拖住敌军的前进。那么等到一定时间之后,最终取得胜利的,就是他李晟这边了。至于那黄忠将军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李晟是一点也不怀疑的。毕竟人家是以后闻名天下的五虎上将嘛。能以六十之龄与关羽打成平手的,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前面的栅栏已经被打破了。虽然有自己这边设下的陷阱和及时分散开来弓弩手的支援,但敌人的队伍还是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渐渐的往这中军压来。喊杀的声音慢慢的大了起来,站在中军帐前的李晟已经隐约看到那奔来的身影了。
“被突破了?是一点还是全线?”在混乱中,李晟十分冷静的看着奔来的敌人。他冷冷的看着那状若疯狂者手里那带着血的钢斧,心中的思绪飞转:“如果是全线,那我就得把身后的队伍给调上去才行,如果不是,那只要遏制住他们势头就可以了。”
究竟是一点还是全部,他偷偷的瞄了瞄身边的情形。在发现左右两边都没有像自己的中间这么危险的时候,他终于确认下来:“这是一点,而不是全线。”
敌方的将军(那个手持钢斧有着异乎常人之勇猛的家伙应该是将军一级的吧!)似乎只是一个注重个人的人。他只以自己作为尖刀,带领着整个中路疯狂的突进而忘记了左右两边依旧遭受强大阻击的情况。眼下他的队伍就像一根伸出去的指头,直指李晟所在的中军。虽看上去很强,很威风,却是刚则易折的。跟在他身后突破到这里的也就那么白八十人,其中已有半数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些彩。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这就是李晟对他们这支队伍的平价。虽然他们现在依旧显得十分勇猛,但李晟看得出来,他们现在的勇猛只是凭着身上的一股血气在支撑着。只要给他们一定的压力,让他们的血气消逝,那那他们绝对会就此崩溃下去。
“应该要给他们一点打击了啊。”李晟看得差不多了,心中便有了决定。所谓的“打击”就是把自己身后的这一百家兵作为生力军投入到战场中去,让他们去对付那些很显得有些疲惫的敌人。由于前头需要一个统一的弓弩指挥的缘故,李晟已经把徐定派到前头去了。眼下要派人对敌军进行打击,那也就只能由他自己出手。因为彭岭并没有跟来,他还在对面的西城负责自己义父诸葛玄的安全呢,那是承接了贴身保镖的任务。
“杀!”李晟低沉的喊了一声,手中的残月一挥便带着身后的战士朝前方的敌人奔去。因为战局并不大,没有多少骑兵回旋的余地可言,所以他也就没有用上自己的坐骑。此刻他就和那些最普通的士兵一般,是双脚跑着,行在了队伍的前头。
此刻的孙雷正痛快淋漓的沉浸于破坏的畅快之中。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将军应该有的正确判断。在他的脑海中,只有眼前的一切。挥舞钢斧,徒步前进,一下一下的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破坏掉是他现在只想做的事情。他疯狂着,喉咙里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的干吼。虽然他的喉咙有些嘶哑,发出的吼声并不像最初的那般雄壮,但他所表达出来的战意却没有丝毫随着声音的嘶哑而低落,相反却是更加的高涨起来。
面前响起了一阵凌乱却十分有力的脚步声,孙雷瞪着眼睛看,却发现有一群人朝自己这边奔来。他看了看他们身上所穿着的皮甲,充满汗水脸上浮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嚄……嚄!”他又像是在喘息,有像是在笑。他很高兴,因为对面的家伙,终于将他们最后的力量给派了出来。看着这些人身后的一片平静,他知道只要击败了眼前的家伙,那自己的胜利便是肯定的。毕竟,没有敌人能在丧失了自己队伍的指挥之后再继续作战。
“杀哦!”他沙哑着声音仿佛从地狱里返回的恶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钢斧,瞪着早已布满血丝的红眼朝迎向自己的一个诸葛军士兵的脑袋砍去。在他看来这一击之下,对方一定会被自己手中的利刃给断为两截了吧。他对自己的武勇是很有信心的。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是钢斧,而对方手中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铁枪,而以对方单薄的身体,即使想招架也不可能活下来了。连兵刃一起斩成两段是他心中预演好的结局。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品尝那从敌人身体之中飞溅而出的鲜血之味。
“那味道实在是美妙的紧啊。”他想着舌头伸了出来,灵活的扫动着他嘴巴的周围。在那里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存在。
然而想象中的液体并没有迸发出来。因为一把样式怪异“长戈”已经牢牢的架住了他往下劈的长斧。
“当!”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暴起,一抹绚烂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现。在这转瞬即过的光辉中,一张充满惊惶的脸和一张沉稳平静的脸同时出现在孙雷的眼中。惊惶的那个自然是那个险些要死在自己斧下的士兵,而平静的那个则是成功架住自己这全力一击的人。
“竟然能这样?这小鬼可很有些力气呢。”孙雷看着李晟那尚是童稚的脸,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的了,而他竟然能以如此幼小之龄架住自己攻击,那不是说他现在的力量和自己基本是在同一个水平吗?他还年轻,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就已经有这样的水平了,那以后岂不是更加厉害?
“该死的!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会是我的敌人?”隐隐有些疯狂得孙雷不由得诅咒连连。他恨对面得强大,恨他得年轻。若是对面的少年和自己是同处于一个阵营的话,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栽培,但眼下他却是敌人那边的,是与自己作对的。这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让他下了一个决心:他打算施辣手将对方毁在这儿。
“再来!”孙雷主意以定再次暴喝起来,被对方架住的长斧猛地往后一收,在空中撩出一道圆弧的轨迹再次斜斜的斩向对面的敌人。在他眼中,对面的少年虽然有能力与自己气力抗衡,但在力量的持久上,他却是万万比不了自己的。只要自己一味的与他硬拼,那终究会有一刻,他因耐久的不足而彻底的败退。
“那时,就是我们成功的机会了。”孙雷如此想道。他刚猛的一斧过去,就是要对方疲命于招架。
只是他想硬拼,但作为他对手的李晟却不肯给他硬拼的机会。在承受了对方的一击之后,李晟的手臂便有些发麻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发现自己虽然可以架的住对方用力的一击,但终究也只能架住一两下而已。若是长久的招架下去,那自己绝对会输得很难看,而在战场上所谓的“输”就等于死。
李晟并不想死,所以他打算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在他看来对方既然已经有硬拼的想法,那自己无疑就应该与之针锋相对的破解这样的想法。
“柔能克刚!”这句话含义他已经不像最初没有习武的时候,那样只留于对字句本意的了解。眼下经过了徐定、彭岭二人的铸基、徐州血战的洗礼以及最近黄忠、魏延二人的锤炼,年仅十五的他虽然在力量上还有所欠缺,但是在对招式功法的理解上,他却已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看法。如何对付力量型的勇将,如何对付技巧型的智将,他都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案。眼下对付孙雷,他正好将自己那套对付力量型勇将的方法来试验一下。
因为有了第一次战斗陷入重围而差点毙命的教训,此刻一与对方交上手。他马上就控制着自己的心灵沉静下来,慢慢的进入了那种“平静如湖水,反应世间万物”的境界之中。关于这种境界,李晟十分形象的用一个以前在动画中看过的名字来命名,那就是“明镜止水”。虽说这样的称呼很有些小日本的味道,但李晟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小日本的动画确实还是有些不错的。如同他们的AV一般。
脚下踏着八字太极步,在孙雷劈下的钢斧重影间来回的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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