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能早日寻回所爱之人,从此隐居山林而已。”东方隶笑道:“单就这一点,你就与老夫想到了一处。老夫之所以甘愿做一名乞丐,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些功名利禄实是过眼云烟而已。只是,诚如方才三位殿下所言,宋兵大举进犯。眼下,恐怕想做个乞丐,都已不可得啊!”
韩啸月向前坐了坐道:“怎么,东方前辈对此事有些看法?”东方隶笑道:“当然。老夫现在毕竟是一帮之主,即便老夫可以全身而退,我丐帮这几百个兄弟却如何生活?”韩啸月道:“那……东方前辈想要怎样?”东方隶梳理好了发髻,转而梳理起了胡须继续道:“老夫先是离开万妖谷远逃至蜀国,蜀国战败又被逼到了唐国。老夫本已看破世事,想在这里了此残生,却又遇到战事。彼时老夫孑然一身,当然可以随意去留。可眼下,老夫一言一行,则必须要为丐帮部众负责。”
韩啸月见他梳理好了发须,已不似昨日那般邋遢。此刻的东方隶眼窝深陷,双眼炯神,更像一名看破红尘的老者,心中不由得有些敬畏道:“东方前辈,您是打算叫丐帮部众与潭州共存亡?”东方隶点头道:“老夫不想再逃了,老夫已经累了。命运既然到了今天这步,老夫就该坦然面对,也算是对得起跟随我的这些丐帮兄弟们。”
东方隶一席话,引得韩啸月心中不禁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欲望。“东方前辈身为乞丐,都要为自己帮众而战。李氏兄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又怎好辜负?”想到此,韩啸月站起身深施一礼道:“似东方前辈这般风骨之人,晚辈已经几年未见到一个。晚辈佩服!”东方隶摆摆手道:“老夫只是想要保全丐帮部众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要论起风骨来,老夫倒觉得韩啸月你更具气魄。犹记得你在凉城外被官兵所捉,后来又逃离叛军,你所表现出的沉着深得老夫喜欢。”
韩啸月道:“其实,晚辈那时却是害怕的很。家父新亡,本就不抱活的希望,看似沉着,其实是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说着,不禁暗暗发笑,“实在是惭愧啊。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太傻了!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爱我之人,还有一个我爱之人,怎好撒手人寰?”东方隶道:“看你一身英气,老夫猜测,你定然与蜀中名将韩涛关系不浅吧!”韩啸月重新坐下道:“不错,晚辈正是韩涛之子。家父回城求援时,被宋军追赶而葬身于江源成外湖心之中。”东方隶道:“这么说,宋人还是你的杀父仇人?”
韩啸月点头道:“不错,之前我一直以为,宋将赵准是我的杀父仇人,直到遇见了枯禅寺外的高人。”东方隶道:“高人?什么高人?”韩啸月回忆起在溶洞时的情景,与东方隶细细讲来。东方隶听得频频点头道:“你说的这个人,老夫还真是没有见过。如果世上果真有此人存在,那咱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岂不只是人家手中的棋子吗?”韩啸月点头道:“不错,此人操纵江湖乃至朝廷,却又无人知晓,当真是一个隐世高人!即便如此,如若教我知晓他与家父之死有关,甚至是其直接导致了家父之死,那晚辈宁愿与他同归于尽,也要誓报此仇!”
“哈哈!痛快!”东方隶说着站起身,韩啸月一同起身。东方隶继续道:“韩啸月,我比你虚长五六十岁,却没了你这般魄力!老夫有意要与你义结金兰,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呢?”韩啸月深施一礼道:“晚辈何德何能,与前辈互道兄弟?”东方隶摆摆手道:“哎,此话怎讲?莫非,你瞧不上老夫这臭乞丐?”
韩啸月赶忙摇摇头道:“哪里哪里,若前辈不弃,韩啸月答应了便是。”东方隶哈哈大笑道:“痛快!没想到,老夫原本是行将入土之人,居然又寻到名将之后、未来的一代侠者作为生死兄弟,老夫死而无憾!”韩啸月道:“前辈,李景贤亦是韩某过命兄弟,此人忠义两全,一路之上护韩某周全,晚辈早有与其结拜之意。何不趁此机会,我们三人焚香而拜?”东方隶先是愣了一下,想了片刻后哈哈大笑道:“与你意气相投的兄弟,定然也是个英雄。不知那位李景贤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