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嫣见牛渠殴打蔡氏,便挺身而出。牛渠欲轻薄于她,反被韩啸月一招力能扛鼎打翻在地。蔡氏请求韩啸月将其击杀,围观百姓纷纷表示赞同。韩啸月面露难色,却无奈龙嫣执意为之,给自己平添了这些麻烦。
牛渠大骂围观百姓道:“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快给老子散了!”一名中年模样的百姓上前道:“这位少侠,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个牛渠到现在还占山为王,在大平山上继续为非作歹。当地官府听之任之,百姓人人怨声载道。如今您也看见了,他们都欺负到了一个老太太的身上,更何况还是他的亲奶奶。对于此等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此人说完,百姓们更是纷纷言是。
韩啸月心中暗道:“一掌打死这个牛渠固然不是难事,可一旦如此,这老太太无依无靠,岂不是要赖上我们?眼下追寻忘川阁的线索最为重要,怎么能带上一个这么大的包袱前行呢?”想到此,便看了看龙嫣。他本想叫龙嫣体谅一下自己的难处,谁知龙嫣竟完全误会了他的本意,或者她本不想舍弃这名老妪。见她站出一步道:“各位请放心!这位是我的夫君,他曾是一名领兵的大将军,为人侠肝义胆,绝对不会饶过此等狼心狗行之辈!”说着,转而看了看韩啸月。
百姓们自然是一片叫好之声,韩啸月却一脸惊诧,心中暗叫:“嫣儿,你可把我害惨了!”
牛渠听到百姓们的欢呼,不禁怒道:“你们当我牛渠是吃干饭的吗?这败军之将想杀我便杀我,他也得有那本事啊!”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喽啰道,“都给我上!乱刀砍死他!”说罢,身边七八个喽啰兵纷纷抽出短刀,一拥而上。
韩啸月抓过一人的手臂,转而一用力,便将他手中的短刀打在地上,接着就是一脚踢翻。在他躲过其他人攻击之时,再去抓第二人的手臂。依照此法,仅片刻之功,便将七个人打翻在地。韩啸月并不害他们性命,但是一人一脚便打得他们无力站起。
余下的两名喽啰踟蹰不前,牛渠在身后催促道:“上啊!为什么不敢动?”那两人举着短刀的手颤颤巍巍道:“大......大王,这厮太厉害啦!咱们还是快走吧!”牛渠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大骂道:“走什么走?就这么走了,我大平山颜面何存?”
那两人不敢上前,却又见牛渠在后面死死紧逼。韩啸月假装上前两步,做出一副要打的姿势,便将其中一人吓得向后突然一转身,冲着牛渠的腹部猛刺一刀。牛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吓的瞪大了双眼,只听那喽啰兵道:“大王,大平山早就完了,还要什么颜面?其实,您早就该跟牛峰、牛岭两位大王去了,我......我来送您一程!”说罢,再次用力捅得更深了一些。
牛渠“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注视举着短刀的喽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一头栽倒在地。
两喽啰赶忙将短刀丢在地上,跪倒在韩啸月的面前,猛地磕头道:“少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啦!”韩啸月看着死在地上的牛渠,心中一阵发笑道:“没想到,大平山最后的结局,居然只是个笑话!”想到此,口中道:“好了,你们去投官吧!虽然牛渠该死,但也不该死在了你们的手上。杀人偿命,在场的百姓可以作证,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裁决!”
百姓们一阵欢呼,那两名喽啰又叩谢了一番,便连同打翻在地的其他喽啰,由十几个百姓们领着向县衙走去。
百姓们各自散去,牛渠的尸首丢在街头却无人去管。韩啸月看了看地上的蔡氏,又看了看龙嫣道:“嫣儿,这下你满意了?”龙嫣一把抱住韩啸月道:“见义勇为,爱憎分明。这才是我爱的啸月哥哥!”韩啸月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蔡氏突然开口道:“韩啸月!”韩啸月转而看着她道:“老人家,你有何话说?”
蔡氏微微一笑道:“韩啸月,你说你要找牛峰、牛岭二兄弟报仇。老身就是他们的生母,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老身呢?”韩啸月哼笑道:“他们已经有了公正的裁决,我又何必再找你寻仇呢?更何况,你已是如此凄惨,叫你自生自灭岂不更痛苦?”
龙嫣心生怜悯,看着韩啸月道:“要不,咱们将老人家救下吧!”韩啸月刚要反对,龙嫣继续道,“你看,江源城一役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而相关人士均已伏法。她只是个无人照顾老太太而已,如果任由她流落街头,迟早是要冻死或是饿死的!”韩啸月摇摇头道:“嫣儿,现在可不是爱心泛滥的时候!这个老太太可不一般,她可是牛峰、牛岭的生母。叫我去救一个仇人的母亲,你叫那些死在江源城的将士英灵如何想我韩啸月?”
龙嫣道:“事情过去那么久,况且你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她只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你叫活着的人如何想你韩啸月?”这一句话倒把韩啸月问住了。的确,他只想求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英灵,却未想过叫活着的人如何看待自己。她既是仇人之母,但更是一个孤寡老人而已。
蔡氏目光移向了龙嫣说话的方向,看得龙嫣不寒而栗。蔡氏虽然双眼已瞎,但是眼眶和眉毛的挑动,依然给她十分诡谲感觉。“姑娘,你不用说了。老身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做交易,方才说的那些什么宝藏之事,全都是哄骗牛渠那个孽障之语。我若不如是说来,恐怕老身早就叫她推到崖底了。”说着,斜靠在墙边叹口气道,“你们走吧!本来我早该随着那两个儿子一起死,还叫我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
龙嫣看了看韩啸月,指着蔡氏道:“啸月,如此可怜的一个老太,你当真不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