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褚宪章、袁枢等人带着船队,一路经过广鹿岛、长山岛、石城岛,历时二十余日,最后终于在八月二十六日傍晚时分,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即东江镇毛文龙主力所在的皮岛。
时隔数月,崇祯皇帝再次遣人送来军饷军械及粮草物资,毛文龙等人自然是大喜过望,这与天启六年以后东江镇在朝廷上的冷遇相比,差别可谓十分巨大。
通报船靠岸没有多久,东江镇大帅毛文龙就带着手下一干将领,人人一身盛装,来到了皮岛码头之上,摆设香案,迎候传旨太监褚宪章。
褚宪章一上岸,看到这个阵仗,心中也是满意,都说东江毛帅跋扈难制,看来人言也不尽实。
褚宪章就在码头上,当众宣读了两道圣旨,第一道自然是调令,也就是林茂春和杜贵两人,升任辽东镇副总兵并辽镇左路、中路军统制官的命令。
第二道则是朝廷如数足额发放崇祯元年军饷,并为东江镇补上历年所欠军械粮草物资及犒赏。
这两道圣旨,令得毛文龙及在场将领,特别是跟随护送前来的两个老将林茂春和杜贵,听得都是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什么人也不会与粮饷为敌,尤其这个年代的东江镇。由于朝鲜向后金称臣,不再供应东江镇军需,毛文龙麾下几万人马,人吃马嚼,每日消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历史上这个时期的东江镇极度穷困,不得已四处劫掠养兵,要么劫掠朝鲜,也么劫掠过往商船,也因此许多家中经营海贸的东林党清流朝臣眼中,毛文龙简直成了一个海盗头子,从此东江镇陷入恶性循环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本来与后金军队多数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将领士卒,才会最后生出与建虏停战乃至投降的念头。
褚宪章宣读完了圣旨,码头之上一片欢腾,毛文龙也是发自内心地喊出了几句“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宪章带着袁枢,与毛文龙及其手下将领在皮岛者,一一见过了面,就被毛文龙请进了东江镇的大帅府之中。
而张存仁、李性忠等天津、登莱水师将领,则与毛文龙的中军将领毛承禄一起,指挥双方士卒,开始搬卸多大二十万的饷银和如山一样的军械粮草物资。
穷怕了的东江镇守军,见此情景,人人都像过年一样。
毛文龙的大帅府位于皮岛中央的一个山坳里,这里背风向阳,倒是这个贫瘠小岛上不多的一处风水宝地。
毛文龙知道褚宪章来此定有崇祯皇帝的心腹话要说,因此一路领着褚宪章、袁枢等人进了大帅府,径直穿过帅府大堂,直入二堂之内。
到了二堂之上,毛文龙请褚宪章、袁枢坐定,自己也落座,并命人上茶离开,除了所带的中军将领毛仲进,继续侍立在毛文龙身后,东江镇其余将领,则都在帅府大堂等候。
到了这时,毛文龙说道:“褚公公大驾光临东江,东江镇不胜荣幸之至。不知公公前来,皇上万岁,可还有其他交代?”
褚宪章看着浓眉细目、相貌文雅而又不失威严彪悍的毛文龙,微笑说道:“早听闻毛帅磊落爽利,今日一见,果然直爽。咱家离京之前,皇上万岁爷的确让咱家给你带来了一封密旨,此事在京师内外,除了军机大臣,目前尚无人知晓,兼且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毛帅慎重应对,妥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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