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时听见还有机会,立刻说道:“草民愿意再立新功!”
听他们这么说了,温体仁也不再说话,只是冲张存仁点了点头,张存仁随即指挥手下上前,将屠阿丑、程宰带出帐外,去安排后续事宜。
张存仁让程宰以屠阿丑和他本人的名义,亲自写下请罪书,然后签字画押按上手印。
请罪书中当然有深感罪孽深重、自请十一抽杀的字样,就这么地算是把这个事情圆了下来。
屠阿丑心中多少还有些不忍,但是对程宰这种人来说,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儿,别人死多少没关系,只要自己不死就行。
而张存仁的提点也让屠阿丑颇有些释怀,因为山上乱贼并不全是他的人马,其中有些乱民也不是全都无辜,也别是困在山中三个月来,那些山贼水贼以及乱民骨干,有相当一部分也是吃了人的,这些人在他们看来,也的确是应该把找出来杀掉的。
到了傍晚时分,屠阿丑和程宰终于一个一个地走完了四个安置乱民的营地,每个营地多的五六千人,少的四五千人,都在张存仁和郑芝虎所部的看押之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听说屠阿丑、程宰这两位原来的头领要从十个人中抽一个顶罪,送给官府当作受抚的投名状,这些被看押的乱民,虽然一时骚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敢于反抗。
他们本来也不敢完全相信,朝廷会这么轻易地赦免了他们的罪过,毕竟杀官造反的事情在什么时候都是砍头的罪过啊!
而且这些乱民也并不是都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官府说是十个里面抽一个,但是怎么抽,抽哪个,却完全交给了乱民自己来执行。
这么一来,两万乱民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张存仁和郑芝虎的人马根本不需要出动,只需要站在毛竹做的栅栏之外静静地等候着就行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夜幕时分,四个乱民营地之中很快就凑够了两千顶罪之人。
按照朝廷的规矩,这样大规模的刑罚杀人,通常都要选个时间,即便是再怎么着急,也应该选择在第二天的午时三刻,也就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候行刑,但是这一次,不管是温体仁,还是范景文,都不是那种读书读坏了脑子的迂腐之人。
在他们看来,这两千个乱贼之中罪有应得之辈,不赶紧尽快杀掉,必然又是夜长梦多。
因此,就在当天夜里,两千个乱民骨干被分成了四拨,分别由张存仁手下的浙江卫所兵和郑芝虎手下的郑家军,负责充当刽子手行刑,以快刀斩乱麻之势,一个晚上斩首两千级。
张存仁手下新近征集的卫所兵,这一下子也算是见了血了,不再是只会挖沟、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了。
至于郑芝虎手下这些原本也不是什么良民的郑家军,心里对朝廷也总算是产生了敬畏之心,聚众作乱再也不是只杀首逆而不问其余了,第一次见识十一抽杀法,让这些人的心中多少都有了些后怕。
到了第二天,温体仁让人将斩首的乱贼首级分送湖州府、嘉兴府两府府城示众,一边震慑百姓,一边也算是给两地士绅一个交代。
温体仁、范景文、蔡懋德三人联署了一份奏疏,着人从湖州出发,快马送往京师报捷。
随后温体仁、范景文在湖州府城停留一天,接见了湖州父老,然后就带着张存仁、郑芝虎等军队打道回府了。
范景文带着张存仁赶回杭州,而温体仁则经由杭州,再回福州。
至于郑芝虎,则主动要求留下,继续负责看押乱民的同时,还要求协助浙江按察使蔡懋德,继续清剿天目山上的其他小股流贼。
范景文和张存仁心中对此颇有疑问,但见闽浙总督温体仁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疑问回了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