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卢象升说完这话,站在他边上的陈坦大步上前,提起张立位的脖领子就往外拖拽,不管张立位如何哭求饶命,一直将他到拖到了大帐门口。
张立位这下害怕了,当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的愿意想方设法要了王嘉胤的命,大老爷给小的一个机会去试试吧!”
张立位带着哭腔,说出了这番话,双手紧抱着大帐门口的立柱,抽抽搭搭地痛哭不已。
这时,李邦华见火候差不多了,摆了摆手,示意陈坦松手,放了张立位。
陈坦一松手,张立位立刻跪着膝行数步,回到大帐正中,说道:“大老爷只要信得过的小的,小的就是豁出命去也愿将功赎罪,只是小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回去了怕也难成大事,除非,除非大老爷给小的几个官帽,让小的收买几个帮手!”
李邦华当然担心这个张立位信口开河,巧言令色将他一顿蒙骗,等到真正回去之后,啥也不干,继续当他的横天王帐前指挥,毕竟这个张立位也没有什么别的把柄在官军手上,回去了啥也不干,李邦华也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要看一个人的判断和魄力。
李邦华看着张立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冲着陈坦挥了挥手,陈坦立刻上前,将张立位一把抓住,拖出了大帐。
张立位一路哭嚎,反复说着:“我不是谎言欺骗朝廷啊,大老爷,不要杀我!我是是诚心实意的啊!”
等到张立位被拖出大帐,李邦华对着卢象升说道:“建斗说说,这个张立位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卢象升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敢问阁部大人,如果我们留下这个张立位,不杀他,那么他还有何用?”
留下他,还不杀他,他又有何用!
这个张立位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才,也没有什么人马,留下他却是毫无用处。
所以,卢象升说话背后的意思,就是杀了他没有意义,留下他也没有意义,倒不如让他回去试试,他愿意也好,不愿干也好,朝廷方面并没有什么损失,终归不过是一个废物点心。
卢象升说完这话,李邦华当然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转向一直旁观的刘国能,说道:“刘国能,你以为如何?该不该听信张立位的话,放他回去试上一试?”
刘国能见李邦华问自己的意见,当下受宠若惊地回道:“草民见识粗鄙,说的话怕是有辱阁部大人耳朵。草民以为,这个张立位之前所说,倒也没有谎言欺骗。他确是王嘉胤帐前指挥,也确是王嘉胤的小舅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王嘉胤顾念旧情,对他十分信任。若是这个张立位真心为阁部大人办事,要谋王嘉胤的性命,倒也并非不可能。怕只怕,这小子回去之后反悔,到时候,我等反被这小子戏弄耻笑!”
李邦华也担心这个啊!虽说留他也是无用,但若放他回去,他却反悔了,到头来耻笑自己迂腐,那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不过,李邦华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次!
因为卢象升在听了刘国能的话之后,紧接着就说道:“阁部大人担心朝廷被小人所欺骗,担心我等辈小人所耻笑,自然有道理。
“不过,我辈剿灭山中贼,凭的是麾下将士之悍勇,凭的是我军装备之犀利,什么时候会把剿灭流贼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两个张立位的身上?
“若张立位言而有信,那么我军则有一个意外之喜,而他张立位将来也不失一个朝廷命官之位。若其出尔反尔,甚至于耻笑我等,那么数日之内我大军攻上神南峪,就是他碎尸万段的时候。阁部大人又何必在意这几日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