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也是难为鳌拜了。.
他之所以奔驰来回,不是为了示威或者挑衅,他虽然自恃勇武强悍,向来目中无人,但是毕竟只有三百骑,哪里敢真的挑衅城中守军?
他之所以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奔驰,只是因为他找不到投递书信的地方。
正常的方法,直接射到锦州北门城头就可以了,但是锦州城北门外的两座棱堡,突出城墙六十步外,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加上灯火通明的棱堡,还是带着尖顶的,箭支射上去立刻就会滑落。
除了将书信通过棱堡的射孔射进内部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些棱堡之上一个个狭长的射孔马面,都是内宽外窄的造型,从棱堡里面不管是炮管也好,枪管也好,还是弓箭也好,往外射击容易,可是在棱堡之下,一边骑马一边射箭,还要准确地射入狭长的射孔,简直是难上加难。
得亏这个鳌拜臂力强劲,而且是个神箭手,要不然想从这里投递个书信,都投递不进去。
鳌拜一箭射出,看见箭支带着书信飞入明军敌台的射孔之中,当即一声呼啸,领着麾下三百骑,掉头北去。
而此时的棱堡之中,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鳌拜的动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何可纲手中的书信之上。
“东奴求和了?东奴难道真的要议和?!”
书信没有用火漆封口,何可纲等人自然要打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这么一看之下,人人都是惊疑不定。
议和当然是好事,但是以治罪安东侯毛大帅、平壤伯刘兴祚为条件,这真的是要议和吗?!
此时锦州城的守将,几乎都在这个棱堡之中,何可纲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当即下令身边诸将不得走漏消息,也不得再私下议论是战是和。
因为一旦传出去,不光是锦州军前军心动摇,而且传到了东江,还不知道毛大帅和刘兴祚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就在拿到黄台吉议和书信的当天晚上,就令麾下靖东营中军都司佥书石柱国率领一队精锐骑兵,携带书信赶往宁远而去。
石柱国一行人凌晨出发,天亮即到,手持通行令牌进了宁远城,顺利见到了蓟辽督师鹿善继。
对于这样的事情,鹿善继当然不敢自专。
出身几代官宦世家的鹿善继,既有杀伐果断的一面,也有世故圆滑的一面。
皇帝授权的事情,当然可以杀伐果断,但是与后金议和与否这样的大事,他可不敢擅自处理。
何况这个议和还是附带条件的议和,以他对当今皇帝陛下的了解,以当今皇帝陛下对毛文龙、刘兴祚的看重,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尽管黄台吉的这封议和书信的抬头,是写给他这个蓟辽督师的,他也不会授人以柄地给黄台吉写什么回信。
当着锦衣卫辽东千户所千户孙钤,以及前来送信的石柱国的面看过之后,让人找来火漆,封了信口,然后交还给石柱国。
另写一封书信,让孙钤派人随同石柱国一起,拿着督师府的通关令牌,继续前往京师送信。
七月初一,紫禁城建极殿里的朔日朝会一结束,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就带着黄台吉写给鹿善继的议和书信,以及鹿善继写给皇帝的书信,跟着皇帝来到了乾清宫中。
其实昨天夜里,巩永固就拿到了石柱国通过锦衣卫辽东千户所人员转呈上来的书信,并且连夜就见过了奉命前来送信的石柱国等人。
虽然知道蓟辽督师鹿善继不走通政司,而是以私信形式,透过锦衣卫渠道上报天子,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大事。
但是当时夜已深,紫禁城宫门落锁,除非有天塌地陷一般的大事,否则谁也不敢冥夜前去叩开宫门。
恰好第二天又是七月初一建极殿朔日朝会,所以巩永固就放到了七月初一的早上,自己携带入宫面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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