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长达一尺五寸的枪刺本身,又确保了白杆枪能够轻易刺穿敌人的身体。
覃克忠听见这一声惨呼,立刻高声喊道:“收!”
紧接着,他猛推巨盾,帮助身后持枪的白杆兵,将白杆枪从那个犹自惨呼挣扎的彝兵身上血淋淋地抽出来,然后再次高喊出“杀”的命令。
七百多把白杆枪,听从着覃克忠的高声命令,刺出了一轮又一轮。
每一轮的集体刺出,都会给云集在石柱土兵盾墙对面的沙溪彝兵造成大片的死伤。
四轮过后,覃克忠领衔的盾墙面前,已经倒下了数百具沙溪彝兵的尸体,还有一些没死的,倒在地上挣扎哀嚎。
这批多达两千余人的沙溪彝兵的统帅,则被环绕着的麾下阻隔在远处的碉楼下面,犹自跳脚怒骂着麾下的彝兵,喝令他们继续猛冲猛打,一心想要把过了河上了岸的石柱土兵赶下冷水河去。
可惜的是,身处在石柱土兵白杆枪阵前面的沙溪彝兵们,却再也不敢亡命前冲了,因为看似一味防守的盾墙乌龟壳后面,随时都可能刺过来成百上千支锋利的枪头。
这不是只懂得防守的乌龟,而是攻守兼备的刺猬或者豪猪。
阵前的沙溪彝兵们,任凭身后远处的头人喝骂,却再也不肯上前。
覃克忠见状,知道主动发起进攻的时候到了,立刻持盾站起,高声喊道:“听我号令!结阵向前!”
覃克忠喊完这话,立即迈开步子,朝着眼前数步开外的沙溪彝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用右手的开山斧敲击左手持着的巨盾,“咚”“咚”“咚”“咚”,一步一个声响,协调着所有人的步伐。
跟覃克忠并列前行的持盾死士们,也跟覃克忠一样,没迈出一步,就用右手中的白杆枪枪身敲打着左手的巨盾,发出整齐划一的“咚”“咚”声。
石柱土兵盾墙身后二三四排的白杆兵们,也都跟着这个节奏,一步一个脚印地,持枪列阵前行。
石柱白杆兵战斗力惊人,常常能够做到以少胜多,靠的就是集体的力量。
而集体的力量要想得到充分的发挥,就需要依靠严明的纪律和严格的寻来,来确保在战场上时时刻刻都保持高度的步调一致。
覃克忠没读过什么兵书,或许并不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普遍规律,但是他从一个罪人死士的身份一路拼杀出来,成为这支方阵的统帅,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自己的阵脚不乱,不管是面对敌军的步兵或者骑兵,白杆兵的长枪阵,都是所向无敌。
果然,随着覃克忠指挥的盾墙长枪阵不断逼近,对面的沙溪彝兵则是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
最后,不知道是哪个沙溪彝兵率先扭头逃跑,总之剩余的数百沙溪彝兵,在越来越迫近的“咚咚咚咚”这个整齐划一的节奏声中哄然而散,转身就跑。
这个时代的水西土司辖地,刑罚极其残酷,战场上带头逃跑的,必然是全家处死,而其余跟着逃跑的,多数都会被处以削鼻子、割舌头、割耳朵的肉刑,重一点的,甚至是挖眼睛以及剁手剁脚的惩罚。
随着覃克忠所部枪林盾阵的逼近,远处碉楼附近的沙溪彝兵统帅,似乎也看出来了眼前的敌人十分强大,不再一味的喝骂着要求麾下发起进攻了,而是在身边彝兵的护卫下跟着败逃而归的彝兵,一起退到了碉楼所在的山坡后面。
此前因为沙溪彝兵主动发起进攻而停下的箭雨,再一次从碉楼上射了下来。
不过碉楼虽然很高,但是下面粗,上面细,顶部的空间有限,容不下多少人马驻守,而且思四周的射孔也有限,即使是里面驻满了弓箭手,一次也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射出几十支毒箭而已。
在距离碉楼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地方,覃克忠喝令麾下停止前进,依托沙溪彝兵此前的营寨土墙,将盾牌杵在半人高的土墙之上,用来抵御碉楼上的彝兵弓箭手不时抛射过来的箭雨。
覃克忠刚在在冷水河西岸击退了前来阻止官军渡河的沙溪彝兵,秦拱明就领着后续的石柱土兵通过了桥头,抵达了河岸,开始指挥着麾下的军队在桥头的右侧,碉楼弓箭手最大射程之外的一片坡地上修筑营垒。
紧接着,秦良玉也亲率后队人马,通过冷水河桥,抵达了河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