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彝兵终于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肯过来送死了。
刘肇基回头看着王国祯说道:“王将军!你看我军能不能乘势攻入城中?!”
刘肇基目光炯炯,满怀期望,王国祯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若能这么轻易地就拿下了水西城,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国祯说完这话,当即下令:“莫与京所部留守,其他人听我号令!打开营门!跟我出击!”
官军营垒土墙栅栏的正中,预留了营门,此时王国祯一声令下,就有一队贵州兵争先上前,将土墙上预留做门的栅栏,砍下了绳索,就势向内拉倒。
王国祯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高喊一声“跟我上”,一马当先,冲出了营盘。
刘肇基也是手持崇祯一式长枪,紧跟着王国祯跃出了土墙。
两人的身后则是呼啸而出的贵州军和天策卫右掖游兵司的将士们!
利用火枪火炮这种远程攻击的兵器,预设埋伏,等着手持藤牌砍刀之类短兵的彝苗土兵来进攻,然后消灭他们。
这当然是一种十分省力的打法。
但是适合这种打法的时机,可并不常有。
若是在平坦开阔的野外,火枪手可以列阵而进,排队枪毙对手。
但是当敌人背靠城池,有城头弓箭助战的情况下,火枪手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刘肇基原本擅使长枪,如今做了天策卫这一支纯火器部队的副指挥使,也喜欢把手中的崇祯一式当作长枪使用,喜欢把自己马上长枪的战法,融入到拼刺刀的技术之中。
他的这点喜好,很快就在天策卫右掖游兵司之中推广开了,搞得游兵司人人都能拼得一手好刺刀。
刘肇基跟在王国祯的身后,跳过了一片又一片层层叠叠的尸体,突然出在了进退两难的彝兵附近,吓得那群畏缩不前的彝兵往后一阵倒退。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一阵阵喊声响起。
正在城头上不知如何是好的安隆,听见城下的呼喊,马上意识到了可能的危险,立刻高声喊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莫让官军夺了城门!”
早就拥挤在城门洞中把守城门的彝兵,听了这个命令,立刻开始关闭城门。
然而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传来,原本拥挤城门与官军营垒中间地带的水西彝兵们,这下子真怕了,再也无心作战,纷纷朝百十步外的城门涌去。
被王国祯、刘肇基麾下的将士尾随追杀者有之,相互争抢道路踩踏而死者有之,被惊慌失措的城头守军丢下封堵城门的滚木礌石砸死的,更是占了相当部分。
总之等到城门终于关闭,等到清晨的大雾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散尽,水西城东门外,直到官军的简易营垒前,长约三百步,宽约四百步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尸体。
尤其是城门前和官军营垒的凹型正面,水西彝苗土兵的尸体更是一个压着一个,一层压着一层。
王国祯和刘肇基这一边的官军,除了个别人受了点皮外轻伤,没有一个阵亡的,而奉命出城前来偷袭官军的水西彝苗土兵们,五千人最后活着逃回去的不到八百,其余的要么当场死亡,要么中枪倒地以后被出营追击的官军补刀杀死。
到了当时中午,震惊莫名的安隆,迅速下令用巨石将水西城东门彻底堵死,既断了王国祯、刘肇基突袭夺城的念头,也断了自己出城袭扰官军整修道路的可能。
水西城下,敌我双方进入了相持和等待的状态之中。
王国祯、刘肇基只能在这里等待着从谷里镇到水西城的驿道尽快修通,然后朱燮元、许成名带着大将军炮赶来城下。
而水西城的土帅安隆,则是一边派人向安邦彦报信,一边等待着安邦彦的援军和指示。
他知道,若是没有大批的援军前来,这样等待下去,水西城迟早会像六十里外的谷里镇一样,最终被官军用火炮轰塌城墙,而从自己的手中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