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奢崇明的灵堂设好,前来祭拜的水西安氏老人络绎不绝,但是唯独没有安邦彦一伙。
奢夫人无奈,只好亲自令人带着自己的手令去请他前来。
而安邦彦在确定了奢夫人的所有安排之后,这一日上午,终于带着一干亲信和大队人马,兴师动众地来了。
此时时刻,听了奢夫人的呼喊,看着手持砍刀冲过来的刺客,安邦彦锵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宝剑,大喝一声:“奢家人图谋不轨,把他们全部拿下!敢反抗者,格杀无论!”
安邦彦话音刚落,只听“哐哐哐哐”几声巨响,宣慰府议事大堂的东西两面高大木窗瞬间倒地,从外面涌入了成百上千个手持藤牌砍刀的彝兵,迎上持刀冲击安邦彦的奢家彝兵,厮杀在了一起。
就在奢社辉、奢崇辉以及安位的目瞪口呆之下,那五十名奢崇辉精心挑选出来的“刺客”,很快就被屠戮一空。
安邦彦手持长剑,一步步朝着奢社辉等三人走了过去,奢崇辉见状顿时心灰意冷,偷看了一眼同样面色灰败、呆若木鸡的奢社辉,赶忙冲着安邦彦“嘭嘭嘭”地连磕了几个头,然后说道:
“大长老,这一切都是夫人的谋划,其实与我并无关系啊!”
安邦彦看着满眼哀求的奢崇辉,突然朝着奢崇辉的胸膛就是一剑刺去。
奢社辉和安位同时一阵惊呼。
本来一头雾水、晕头转向的安位,此时也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声说道:“潘吾慢来,这中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大梁王刚刚薨逝,我阿母又怎么会设局害你?!”
然而,一切都晚了。
安邦彦手中的长剑透胸而过,将跪在身前的奢崇辉刺了个对穿,然后一脚将他踹翻,顺势抽出长剑,再上前猛挥一剑,斩下奢崇辉的头颅,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踢到了安位的面前,说道:
“你这个娃娃,难道方才没有听到你额尼和阿母的命令吗?!”
看见安邦彦如此作为,奢社辉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安邦彦,你要以下犯上吗?今日之事,我儿安位毫不知情,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说到这里,奢社辉神色突然间变得十分倨傲,仿佛漠视这眼前的一切,肃容说道:
“我儿安位,乃是水西安氏嫡脉嫡子,是水西四十八部彝人当之无愧的主人!谁敢动他一根头发,必将是水西四十八部彝人共同的敌人!”
说完这些话,奢社辉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安邦彦的脸上。
安邦彦听了这话,神色数变,最后说道:“水西当然是安家的天下!只是你奢家人既然谋我性命,那就唯有一死,方能了局!”
安邦彦说完这话,盯着奢社辉,一字一顿地狠狠说道:“谁愿为我除之?!”
安邦彦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已经十分明确。
他虽然不想当着安位的面,亲手杀了他的母亲,但是他却不会放过她。
安邦彦话音刚落,紧跟在他身后的左都督莫德,一个跨步上前,刹那间手起刀落,上一任贵州宣慰使安尧臣的夫人,现一任贵州宣慰使安位的母亲,大梁王奢崇明的妹妹奢社辉,一瞬间人头落地。
近在咫尺的安位惊呼一声“阿母”,随后就像疯了一样飞身扑到左都督莫德的身上,一边哭喊,一边又打又踢:
“你这个低贱的呷西,你竟敢杀害我的阿母!?”
呷西是彝人奴隶阶层节伙中的一种,是彝人中地位最卑微最低贱的一个阶层。
要说安邦彦也是个异类,自己出身高贵,但却没有其他彝人土司头人阶层的那种基于血统出身的清高,敢于重用一些出身卑微的奴隶。
其麾下的左都督莫德和右都督杨作,都是这样的出身。
这两人在安尧臣及其夫人奢社辉那里没有得到重用,却在安邦彦这里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左都督莫德听见安位说出这话,并且提及了自己羞于提及的出身,心中异常愤怒,黝黑的面孔上青筋凸起,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紧盯着安邦彦。
那意思,正是在请示和询问,要不要斩草除根,杀了安位。
安邦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杀安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