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是国家名器,虽不可固吝,却也不可滥予。稍有滥予,不仅不能激励人才奋进,反而实足以败坏风俗,以为朝廷爵赏可轻也!唯有慎重出之,而后军心思奋,方可与图后效而速成功也!
“这是老臣的一点浅见,请陛下明察!”
张惟贤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只有一个。
那就是,朱燮元等人平定西南的确很有功劳,封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物以稀为贵,要封也不能封的太高了,而且封爵的人也不能太多了,因为不管是封高了,还是封多了,朝廷的名器爵赏也就不值钱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没有错,如今这位崇祯皇帝也认可。
张惟贤说完这话,算是给李国鐠和徐光启两人发言开了一个小口子。
李国鐠看了看皇帝,见皇帝听完了张惟贤的话不自觉地点了头,因此说道:“朝廷为有功将士分土授田以为世业,乃是国朝之祖制也!何者?
“有功将士,酬以金银则国帑方匮,酬以世爵则名器将轻,唯有赐以新得之田土,于国无损而于私有益也!”
说到这里,李国鐠看了看皇帝,接着说道:“因此,臣以为朱燮元所上水西善后之奏疏,力主以军功授田土,军耕抵饷、民耕输粮,以屯促耕,以耕聚人之策,正是定水西稳西南之上上策也!”
说完了这些话,李国鐠终于说道:“至于陛下所言之封赏世爵,臣以为,既然朱燮元单为侯良柱、秦良玉二人请封,陛下不如准其所请,封此二人可也!”
李国鐠和张惟贤都说完了话,表明了态度,崇祯皇帝不置可否,把目光转向了徐光启这个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
徐光启这个人还是十分耿直的,既不像一般的文人士大夫那样文人相轻,也不像一般的文人士大夫那样鄙视武夫,所以对于朱燮元领着一群西南一带总兵悍将,将作乱多年的奢崇明、安邦彦一举平定,对他的这份功劳还是十分钦佩的,自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在这一次对于西南将帅赏功罚过的事情上没有什么可说的,相反,对于如何保证云贵之地长治久安,他却有着一些自己的看法。
只听徐光启说道:“臣有三策,陛下明鉴!
“其一,黔地乃至滇缅,不患无田,实患无人尔!奢安之乱持续多年,其因无他,汉民少也!
“今奢安已死,云贵大定,此正是百废待兴、百业待举之时也!且臣闻黔西、川东以至于滇北之地,前后战事绵延凡九年,百姓生灵涂炭,户口十不存一,说是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似亦不为过,今日朝廷欲长安此地,上策莫过于移民!
“故而,臣请陛下明旨颁令天下,移江浙、湖广之地百姓无地无业者,西填云贵!
说完这番话,徐光启看了看皇帝,见皇帝点头,因此接着说道:
“其二,西南之境,皆荒服而少教化。先有杨氏反于播州,后有奢氏反于蔺州,再有安氏反于水西。何也?其势大也!
“臣闻西南有一定番,小州耳,为长官司者仅十有七,数百年来,未有反者,何也?其势羸弱!
“地大者,跋扈之资,势弱者,保存之策。绝非他苗好叛逆,而独定番性忠顺也!
“今时今日,奢安死而西南粗定,陛下欲云贵苗蛮之地长治久安,除以江浙湖广之移民填之而外,臣请陛下以偏远苗蛮之地,辟地厚赏从征有功之土司官佐,并令推恩其父兄子弟,分其大为小,化其整为零,使之大小相维,轻重相制,如此久之,无事则易以安,有事则易以制。
“其三,今以臣之浅见,云贵彝苗叛附不定,皆因客兵聚散无常,有事则来,无事则去,未能久驻!
“如今陛下欲永安西南,莫若仿照祖制,尽举黔西之屯田以授有功之汉人,因功之大小,为官之高下,自指挥至总小旗,皆以军功授田为世业,再禁其私相买卖,如此,不待招徕而户口自实。不出三年,西南可大定而永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