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荡涤,居功至伟,不可不封!朕意封其为靖南侯,子孙世袭罔替,为大明永镇苗疆!”
崇祯皇帝的这番话说完,李国鐠、徐光启、张惟贤以及殿中随侍的中书舍人也好,侍从武官也好,亲军三卫指挥使也好,都不淡定了。
不过,乾清宫中御前会议,有发言权的,也只有李国鐠等三位皇帝招来的重臣而已,其他人虽然心中骚动,但是也只是骚动而已。
“陛下,前番中极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李邦华,奉诏督师山西,剿灭秦晋流贼,所部斩杀贼首王嘉胤以下贼头数十位,其功不可谓小,而朝议之下,也只是封给平阳伯世爵而已。
“如今朱燮元南京兵部尚书衔坐镇贵阳,同以文臣统兵,以平水西叛苗而得封靖南侯,且明旨其子孙世袭罔替永镇西南,臣恐诏令一出,朝野非议啊!”
李国鐠听了崇祯皇帝对于朱燮元的封赏之后,立刻开口这般说道。
李国鐠跟皇帝接触多,知道如今这位皇帝,对于朱燮元不是一般的欣赏器重,不仅委之以云贵平乱全权,而且对之言听计从,但凡是对朱燮元的攻讦弹劾,不管是来自京师朝堂之上的,还是来自云贵地方的,全都置之不理。
但是他还是没想到,一个文臣,动动嘴皮子谋划一番,又没有亲自上阵拼杀,只是无惊无险地跟着大军进了水西,在文臣封侯难于登天的大明,到最后竟然也能封侯。
李国鐠说完这话,徐光启接着说道:“朱燮元起复督师贵阳之后,南北两京及云贵地方,多有御史言官及地方官员,弹劾其放纵士卒、烧杀劫掠者,杀戮之重,骇人听闻,其中或有将领跋扈之因果,然其身为封疆却并非全然无过错!臣请陛下明鉴!”
徐光启话音刚落,张惟贤也说道:“文臣得封侯爵,太祖之后朝廷未尝有过,当年王阳明平定前宁王朱宸濠之乱,功在社稷,不可谓小,然也只封新建伯,直至死后,朝廷方赠一侯爵!国朝爵位之尊贵,封赏之慎重,由此可见一斑!老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若是原来的那个崇祯皇帝,听了他们这么说,恐怕就要打退堂鼓了,历史上奢安之乱平定之后,西南将帅论功行赏的事情久拖不决,固然有侯良柱与许成名二人争功的因素,但是与崇祯皇帝珍惜朝廷名爵,而朝议也是非议不断、争执不下,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过,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却不同,听了这几重臣的话后,心想,你们这些人可是不知道,仅仅十年、八年之后,大明朝廷珍而重之的爵位,就开始大跳水、大减价了,跟不要钱一样地到处派赏了。
随便一个总兵官,只要能在与流贼或者建虏的作战之中取得一场胜利,就能得到一个伯爵之位。
而到了那时,得封世爵的那些总兵大将们,所立之功勋与如今朱燮元等人在西南平定奢安之乱的功勋比,简直不值一提。
当然,这些后事,李国鐠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
可是,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却不会让那些为了大明,甚至可以说是为了华夏立下功勋的有功之臣寒心,留下有功不得封赏的遗憾。
所以,听了这几人的话后,崇祯皇帝脸上笑意全无,冷着脸说道:“朕在潜邸之时,即常闻朝野书生意气之言,皆谓西南蠢苗不足平!
“然自天启以来,奢安之乱已历九年而未定,西南督、抚、镇臣乃至于文官武将,陷于贼手而死者,不知凡几,更兼朝廷耗费钱粮以千万计!
“而朱燮元起复上任至今,不过一年而已,成效又是如何?如今逆首贼酋全部伏法,西南之地因之大定,自此之后,朝廷之上皆可安心平灭东虏,朕亦不复忧心西南矣!
“卿等若为此功不足以封侯,那么朕请问诸位,今后文臣武将何功可得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