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岳托也试探了斋桑对于攻打乌兰哈达的态度。
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斋桑,倒是希望印象中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女真军队去进攻乌兰哈达,但是对于岳托想让科尔沁人先行发动进攻的暗示,却是左推右拖。
岳托对于打不打乌兰哈达山城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对他来说,能不打当然还是不要打的好,后金国的军队虽然战力十分强悍,但是最合适的战法却是面对面的厮杀野战,而不是一个堡垒一个堡垒地去攻坚。
在他看来,攻打眼前这样的坚城,实在是弃长取短。
自家大汗黄台吉之所以不走辽西走廊,不打宁锦防线,不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攻坚作战吗?
岳托的话说完,黄台吉心中很快就认可了,不过这时莽古尔泰突然说道:“乌兰哈达山城固然一时南下,但我大金国的铁骑,却也没有必要攻此坚城!
“以某之见,我大军完全可以绕城而过,留他一座孤城在身后又有何惧?
“若其甘当缩头乌龟固守不出,那也由他,若是其从后追击而来,我大金国铁骑十万,喀喇沁人来的再多也是送死!”
莽古尔泰说完这话,阿巴泰紧接着说道:“三贝勒所说的没错!大汗若是放心,请与某一万铁骑,某愿充任先锋,直取蓟镇!大汗亲率大军在后,喀喇沁人必然无胆出城!”
阿巴泰说完,黄台吉的长子贝勒豪格,科尔沁的奥巴汗,以及一直随侍左右的八大臣之一达尔汉等人,相继表明了绕道的态度。
听了这几人的说法,黄台吉默然不语,良久之后,传令大军在英金河畔立营驻扎。
与此同时,黄台吉派出了心腹侍卫图赖,率领正黄旗护军摆牙喇一个牛录三百人,一人双马,渡过英金河往南哨探而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图赖率军赶回,向黄台吉禀报了沿途所见。
从乌兰哈达山城往南直至大宁、八里罕一带,每隔数十里就有一处燃烧着狼烟的墩堡。
每处的墩堡都不大,看起来多则屯兵一千,少则屯兵五百,但却都修建了在险要之地。
而且从乌兰哈达到八里罕方圆数百里内,没有见到放牧的牛羊畜群和喀喇沁牧民。
反倒是越往南去,就越是感到诡异,因为常常荒无人烟的草原上,看见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土石矮墙。
显而易见,喀喇沁人和此处的明军,已经坚壁清野,做足了准备。
图赖是努尔哈赤时代五位谙班大臣之一费英东的儿子,算是建虏八旗之中有勇有谋的人才之一,一直深得黄台吉的信重。
因此,对于他带回来的消息,黄台吉也是格外看重。
讲完了沿途所见,年龄约在三十上下的图赖接着说道:“大汗,乌兰哈达山城以南直至八里罕一边是墩堡遍布,一边是人迹全无,更有不少土石铸就的挡马墙!
“以奴才之见,彼处怕是一个险地,我大军一路攻打过去,即便全都攻下,怕也失掉了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先机!及至蓟镇边外,若是师老粮尽,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图赖这话,黄台吉挥手制止了其他一帮想要说话的贝勒大臣,断然说道:
“朕闻南朝重臣孙承宗已在蓟镇边外整饬军备长达数月之久,此地绝非骤然可下!
“既然此处有备,我大军已经失了先机,那么唯有西进,先灭林丹汗,才有夺回主动的可能!”
说到这里,黄台吉在英金河畔的大帐中,环视了一圈贝勒大臣,接着说道:“朕意已决!各部约束人马,勿令四出劫掠!
“明日日出之前,大军分为左右两路,左路以岳托为主,豪格、斋桑为副,从西拉木伦河以南西进,绕行大沙窝南部边缘,直取库库和屯以东的达来诺尔!
“其余人马皆为右路,由朕亲自率领,从西拉木伦河北岸沿河西进,绕道大沙窝以北,去取额仁浩特!
“左右两路大军一北一东,务于十月二十日前,会师于库库和屯城下!各部逾期未至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