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莽古尔泰一直在城下挥刀呐喊着指挥攻城,而建虏正蓝旗的旗丁们也的确爆发出了凶狠的本性。
不管城头射出的箭雨多么密集,滚木礌石如何源源不断,他们就是紧咬着水门处的这一段城头不肯罢手。
本来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的莽古尔泰,在城下远远地看见随着一股援军的到来,城头上的形势正在朝着自己不利的一方倾斜。
莽古尔泰心头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很快就对着附近督战的正蓝旗固山额真之一屯布禄叫道:“屯布禄!你亲自带人上去,今日要是拿下不下这处水门,你不要回来见我!”
屯布禄翻身下马,大声喊了一声“扎”,然后起身从马上取下弓箭,带着身后的一批人马当先朝着水门处的城墙冲了过去。
城头的箭雨设在身披重甲的屯布禄身上,而他就像完全没有知觉一样,一边张弓射箭还击,同时一点停顿的意思也没有,很快来到了水门处,扒开了一架云梯上的虏兵,一手持弓,一手扶梯,嘴上咬着一支箭,快速往上爬去。
就这样,城头的虏兵在即将被大量明军依靠着人数的优势斩尽杀绝之际,屯布禄带着一队人马再次登上了城头,而且连着数箭,将不远处朝他冲来的明军射死。
看到这里,莽古尔泰才有松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大声传令道:“攻城!全体压上!给我夺下这处水门!”
莽古尔泰的疯狂是有效果的。
原本在后面以抛射大量的箭雨,为前方的攻城队伍压制城头火力的建虏骑兵,全体下马攻城,使得城头上的建虏数量很快就增长了数倍。
城头上陈洪范所部的保定兵已经所剩无几,而麻登云带来的三千多援军,也在与建虏步兵交手几个回合死伤逐渐加重之后,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然而全身专注于夺取此处城头的莽古尔泰,却没有注意到远处数里外紫荆关陆路主门城头的枪炮声已经停歇了一阵子了。
就在他再一次在城下策马奔腾,大叫着“攻城”“攻城”的时候,近卫军第二镇的都统制王辅,正带着的两营火枪手,一路保持着队形,向着水门处的这段城头跑步前进。
正被屯布禄及其率领的正蓝旗精锐打得步步后退的麻登云,在心急如焚的四处观望之中,率先看见了跑步前来的援军,于是立刻高声喊道:“都统制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赢定了!我们赢定了!”
麻登云这一声高喊,使得己方的士气顿时高涨了不少。
而王辅带着的两个火枪营援军,也立刻发出呼喊声予以回应!
随着援军的接近,城下远处策马奔驰指挥的莽古尔泰,以及已经攻上城头的正蓝旗固山额真之一屯布禄,都意识到了危险。
不过两人都看出前来的援军不过才两千来人,只要自己一方足够悍勇,就能够扛得过去,所以谁也没有去下撤退的命令。
而且身在城头之上的屯布禄,见到明军的援兵来了,还立刻冲着自己不远处的正蓝旗梅勒额真之一爱巴礼喊道:“爱巴礼!你去!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正源源不断涌上城头的建虏军队,顿时分成了两拨,一拨千余人冲向王辅等人奔来的方向,而另一拨千余人则继续冲向已经处在危险边缘的麻登云。
若是搁在往日,攻城战打成这样,基本上就已经是大局已定了。
一直在城下奔走指挥的莽古尔泰,此时也长长地出了口气,以为马上就能看到胜利的结局。
但是接下来迎接他的一幕,对他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
正蓝旗梅勒额真之一的爱巴礼,领着麾下精锐气势汹汹地冲向来援的明军,本以为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够向往常一样将这支手持长枪的明军击溃,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隔着百十步远,那批明军就突然在其将领的指挥下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然后,前排的明军迅速趴在地上,第二排的明军单膝跪地,第三排的明军则仍是直立着,而且他们手中的长枪也不是长枪,而是加装了刀锋的火铳。
爱巴礼知道其中肯定有蹊跷,正要喝令麾下止步,却突然听见砰砰砰砰的一阵爆响!
冲在前面的爱巴礼顿觉胸口一阵冰凉,然后立刻变为灼热,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疼痛。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发现批了两层的棉甲,依然被什么东西所击穿,来自胸口的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涌流。
爱巴礼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看见前方再一次冒出了一片白色的浓烟,紧接着就又是一阵砰砰砰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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